清幽竹阁院中,韩封无情般将玄相踩在脚下,这一幕被百米之外的鬼奴看在眼里,但鬼奴没有动,因为他知道或许只有这样以毒攻毒,彻底撕裂他心中那道残忍伤疤,也许能让他聂云重获新生。请使用访问本站。
月光下,没有内力的玄相嘴角残留着血迹,胸前的僧衣都被自己的血染红,躺在地上被韩封用右脚死死踩在他左脸上,除了全身疼痛外,更动弹不得,只有那一双红着眼眶含着泪的眸子盯着居高临下的韩封。
“原以为你真看破了红尘,遁入空门或许是你的归宿。可是现在看来,你不配做一个僧人,你看你现在眼含怨怒,悲从心起,哪有一个出家人的样子?做不了和尚,就别吃这份斋。”韩封居高临下,用手指着他玄相:“你就知道自欺欺人,告诉你,逃避,只会让你变得更加脆弱,不堪一击。”
“不逃避,又能去哪儿?你告诉我啊!!!”玄相挣扎着冲他韩封吼。
“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你自己不去走,谁又能来告诉你?”韩封死死盯着他,藐视他:“自欺欺人的你是侮辱佛门,你不配做僧人,甚至更不配做我韩封的师侄,我韩封的师侄是聂云,那是一个有着血性的男儿,不畏艰险,不畏死亡,不为恐惧的一位强者。在看看你,懦弱无能,选择丢弃,只知道逃避世俗,独享清静,你真的让我很失望,你可以去死——”
韩封的话让他玄相脸色铁青,双手成爪死死抓着地上。
“怎么?不服气吗?说得不对吗?”
“呵,呵呵哈哈哈哈——”躺在地上的玄相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韩封居高临下瞪着他。
大笑着的玄相眼里似嘲笑,似饥讽,似随波逐流,他含着泪笑说:“我知道,你韩封现在对我所做所说的一切,是想刺激我,将我拉入红尘,呵,呵呵哈哈哈哈,没用的,因为你说得对,我不配做僧人,因为我放不下执念,但我愿意这样享受佛门清静……我也不配做你师侄,因为我已没有了血性,我不在是强者,因为我已不是聂云,聂云已经死了,死了很久了,很纠结……呵呵哈哈哈哈……”
躺在地上的玄相笑得很癫狂,越笑越癫狂,在癫狂笑声中,他望着星辰:“我,现在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一个,一个为爱,而活着的疯和尚……今生缘,今生孽,菩提树下修痴恋……呵呵哈哈哈哈……”
韩封知道了,知道聂云其实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懂,只是执念太深太执着,坚如磐石让他不愿意去面对,不愿意去打破。也更让韩封彻底的失望,失望的韩封垂下了双眸,更收回了踩住玄相脸上的脚。
月光下,闭着双眸的韩封,落寞地说:“你不是一个完整的僧人,你也更不是曾经的聂云,甚至你不配谈爱,因为你不懂,这样的你其实什么都不是……。既然你愿意这样,就这样吧,只是师叔真的希望你能看开一点,无论是对你自己,还是对你研修佛法都有帮助。好好照顾自己。”
韩封转身走了,至始至终都已不在睁眼看地上的玄相,就这样在月色清冷下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院子。
“我不配谈爱,我不懂爱……呵……”玄相嘲笑着看向走出院子的韩封:“那你告诉我,爱是什么?”
韩封没有驻脚,继续走着,也继续响着他那看他透世间一切的沧桑话语:“爱,是该无怨无悔,可你把它误解成了逝去的美,你所谓的爱是痴爱,在角落里只知道躲着数伤口的爱,因为你忘记了爱的美,只记得爱的伤,把所有的错与对都加在你自己身上,让你喘不过气,你痛,你撕心裂肺,只源你怕爱,你不敢面对爱,这样的你不配谈爱……”
“什么……”玄相的心猛然一颤,似乎是一道闪电狠狠的打在了他的心上,好痛,他瞪着韩封的背影,摇头咆哮:“不,你在否定我的爱,你在否定……你不能否定,你不能否定……”
他双手伏地,他想站起来,可那被否定的爱是千般滋味,万种情仇,一起涌上心头,化作一口鲜红的血噗的一声喷了出来,喷在了他伏地的手上,染红了僧袖,更染红了手里那串念珠。
一直坚持的所有,唯一的坚持,被否定。你,又是怎样的感触?他默然,无言,只是全身绷紧,不由自主地,轻轻发抖。
玄相的呼吸,慢慢急促了起来。
玄相的僧容,渐渐开始了扭曲。
“真正的爱,是珍惜,是包容,是努力,是勇敢,是给予。而你……”韩封在月光下侧回了头,看向他玄相那极致痛苦扭曲的脸:“你是遗忘,是隐藏,是害怕,是懦弱,是逃避,爱的真谛你都不明白,你又拿什么谈爱?不懂爱的人在佛前许愿修痴恋,这样的爱,这样的你,只会让世人笑,让佛笑,因为你就是个笑话——”
月光下,玄相全身的神经都绷了起来,绷得他眼里充满了血丝,绷得他扭曲了僧容,如魔鬼一般瞪着他韩封,因为他一直坚持的爱竟然被他韩封否定,否定的这么彻底,就像被人用一把利刃解剖开了他的身体,将他的那颗心赤裸裸展现在这个天地间,让所有人嘲笑,嘲笑他一直坚持的无怨无悔原来就是一个笑话。——如果连这无怨无悔都被否定,那他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
一滴泪,滴落在了那串被血染红的念珠之上,在其中一颗珠上泛起了一圈涟漪,如水纹开始在无形中朝他的手蔓延……
韩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