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微微一怔,神se顿时一急,忙问:“怎么了?”
萧紫洛不说话,摇了摇头,痴痴的望着药碗,眸子深情款款,拼命地忍住夺眶的泪水,挤出一缕笑意,拿起小汤匙,轻启朱唇,小口小口的喝起来。
“味道如何?”夏宇紧张的看着她。
萧紫洛缓缓低首,虽是药膳,除却淡淡药香,却丝毫品不出苦涩味道,药汤入口微甜,鲜美无比,瞬间占据味蕾,药香侵袭之下,吐气如兰,说不尽的滋美。
“嘿嘿,我就知道,我配出来的药膳,无论效用,还是口感,绝对是一流的...”夏宇不禁又神采飞扬,翘着嘴角,搭着二郎腿,夸夸其谈起来。
萧紫洛抿了抿唇,看着夏宇,心中漾起一股甜意,美眸划过一阵喜se,这个男子,表面没心没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却时时刻刻的,把自己的每一句话放在心中,如今,又弄出这药膳来,端的故意赚人家眼泪的。
...
第二i,天光微亮,晨曦沉重。
夏宇一大早起来,微微拾掇,便和陆菲一起来到靖王府,今i,张元宗便要离开扬州,去往益州,此去路途遥远,坎坷崎岖,不知一别,再见又是何i。
赶到时,靖王和张元宗,早已等候多时,见夏宇来,便驱马出城。
出城五里,有一小亭,里面石凳横陈。石桌摆置一个酒壶,几个jing致酒杯,早就溢满酒水。
夏宇一阵恍惚,多么相似的一幕,想起当初,自己去金陵的时候,心头没来由的一阵感慨。
夏宇举杯道:“张老哥,此去艰险,我预祝老哥一路顺风,万事逢凶化吉。”说罢。饮尽杯酒。
张元宗淡淡一笑。俄而,神se一肃,看着夏宇,凝重的道。“老弟。你的大才。无人能敌,才思和机智,老哥自叹弗如。大赵风雨飘摇,内忧外患,一念之间,恐会大厦将倾,我本不想多说,但身为臣子,忠君一事,自不敢懈怠分毫,你乃天纵奇才,虽厌恶繁琐,崇尚自.由,但如今这般,又是所谓的自.由?”
“这一点,想必老弟比谁都看得清楚,你天xingfēng_liú,本xing不羁,早已多有树敌,一旦靖王和我离去,你的处境立时陷入危局,仅如今,江湖武林,鬼渊虎视眈眈,世子叶慕枫,绝不会善罢甘休,势必窥伺左右,若是对方丧心病狂,祸害家戚,你又为之奈何?”
“普天之下,从古至今,ziyou,只掌握在强大的人手中,依赖外力,只能逞一时之雄罢了,不是长久之计,你绝世聪明,难道不懂一时之苦和一辈子之欢的区别?”
张元宗目光灼灼,他深知夏宇的才华,如能重用之,大赵都会为之颤动,他向来爱才如命,求贤若渴,朝廷贤能之人,多有他举荐之功,实乃不愿明珠蒙尘,甘于平庸。
“况且如今,你早已不再是一个人,扪心自问,凭你现在的力量,你能保护的了他们?”
夏宇怔住,神se一下子庄重起来,心神震动,心灵深处,雷音滚滚,将原本的一切,击得粉碎。
他一心逃离纷乱,逃离忙碌,逃离勾心斗角,向往着采菊东南下的悠闲和心之向往处,为所yu为,能与相爱的人厮守,ziyou富足的度过一生。
可这一路而来,自己又真的ziyou过?
初来之时,一个府尹之子,便差点将自己置于死地,牵扯极广,倘若没有靖王庇佑,他早已灰灰了。
之后,去了金陵,单单胡月宗的yin谋,便让他好一阵后怕和心悸,如今,更是惹了魔教和瑞王世子,危险在侧,铡刀悬顶,又何来的ziyou?
自.由,只有那些拥有强大力量的人,才够资格享受之!
他恍然大悟,心神一震,不由觉得自己坚守了许久了理念,一下子崩塌了,却如拨开云雾见青天般的,瞬间明朗起来。
无论哪个时代,强大的实力,才是美好生活的资本。
夏宇沉沉的点头,感激的道:“谢老哥的指点,我会好好考虑的。”
张元宗欣慰一笑,暗道一声,孺子可教也,如此良材美玉,一旦出世,便能绽放夺目光彩,他隐隐间,不由的期待起来。
夏宇说完,便领着陆菲走出亭子,留下张元宗和司徒雄铁,二老乃多年挚友,患难与共数十载,友谊如真金,似磐石,着实不易,此番一别,相聚无期,免不了殷殷窃语,感慨唏嘘。
陆菲见他缄默不语,眉头挤在一起,俊朗的脸上弥漫着忧se,忍不住道:“大哥,你还在想刚才张大人说的话吗?”
夏宇拉着陆菲,将之搂进怀中,道:“菲儿,我是不是很自私?我一直任xing而为,结仇太多,没有顾忌你们的安危,我是不是太——”
陆菲伸出玉指,遮住他的嘴,柔柔一笑,道:“大哥,你在我心中,是个大英雄,是菲儿最敬最爱的人,我和虎子,本是一对凄惨孤儿,朝不虑夕,蒙大哥不弃,才有今i,大哥疼我爱我,菲儿欢喜得紧,纵使让我就此死去,我也无怨无悔——”
她越说,声音越小,仿佛梦中呓语,低吟浅唱,带着一股淡淡的婉转,和浓浓的爱意,夏宇低头一看,便见女孩不知觉中,又垂泪两行。
他搂紧女孩,一时之间,心头的思绪千回百转,不知该作何抉择,难下决定,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踌躇之意,一目了然。
陆菲吸了吸鼻子,痴痴的看着夏宇,心头蓦然一痛,却又强自忍住,轻启朱唇道:“大哥,你入京吧!”
夏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