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绝望地数出皮夹里的钞票,最后说:“该死,我这里只有六十元。”
“晤,那可以买一吨,外加一个罐子,你还能剩五元,”萧克微笑着说,“你在炉边烤火我不收费。”“那你可真高尚,”小文不屑地说,“但我要两吨。”
“但是看来你付不起钱,”萧克说,“除非你太太身上有钱,提到她,她在车里一定冻得要死。”“求你,两吨,我把手表给你。”小文开始解手表。
“不需要表,在这地方时间没什么意义。但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带汽油回车里,雪似乎越下越大,然后当你回这里时,你再决定是不是要多买汽油,或停在这里,直到有人经过。我可以提供便宜的食宿,按日按周收费都行。”
萧克没有等候回音,拿起罐子回到屋里,从一个大油桶里加满它。当他回来时,小文已穿好雨衣。
“这是你的钱,”小文嗤之以鼻,递过一卷钞票,“我希望你鲠死。”
“那样说一个救你生命的人是不对的。”萧克说,他接过钱,小心地数,“五十五元,和你交易真愉快,我希望能送你一程,但我说过,我的卡车停下来过冬,没法送你。我猜想我可以在两三小时内见你回来,对吗?”
小文高声诅咒着,推开门走进风雪中。
当萧克听到门外有汽车声时,已近午夜,风和雪已经停了。他打开门,看着小文下车,然后走过来,后面跟了一个大衣薄得几乎无法抵抗风寒的妇人。当他们走进屋子,倚偎在炉子旁时,萧克看见他们的嘴唇已经冻乌了。
“这是张伦,我的太太。”小文介绍说,“我告诉她有关汽油的事,你够仁慈。”
“乐于效劳,”萧克微笑着说:“你们俩是否决定再买一吨?”
“我有些钱,”他太太说,“我们愿意。”
“好,只有一件事,油价又涨了。现在一吨六十五元,当然你用已经买的罐子,所以那点可以省下来。”
张伦打开皮包,“这该够了吧?”她说着,向萧克抛过去一小叠钞票,落在地上。
萧克弯腰捡起那叠钞票,小文听到他惊讶喘叫,“为什么,这所有的钱——”
“那是你想要的,不是吗?”张伦问。
“是呀,可是……等一等,这上面的字条写明……”萧克惊讶地抬起头,正对着小文指着他的枪口。
“它标着建设银行,对不对?老兄。”小文说,“我的车厢里有许多那种成叠的钞票,我告诉过你,我们曾到过香柏村,但我没有告诉你去干什么。”
“你,你在那里抢劫银行?”萧克忽然领悟地叫道,“可你先前来的时候,你说你没有多余的钱。”
“你以为我会疯得步行时还带着那么多的钱?”小文咧嘴笑着,“我可不知道在这种鬼地方路上会遇见什么人。”
“瞧,小文先生,”萧克瞪大眼睛望枪口,“没人知道你到过这里,我——我可以守口如瓶。”
“多少钱,老兄,对不起,你的价钱太高,我最好杀掉你。张伦,把墙上的绳子取下来,捆牢他。”“我们要不要塞住他的嘴。”
小文摇摇头,“让他叫吧,他自己告诉我至少有两天不会有人经过这条路。我们有的是时间离开这里。”
几分钟内,萧克就被牢牢捆在椅子上。他可以感到铜丝嵌进他的手腕,他知道没有人帮助他不可能脱身。他的两只脚被分开捆在椅子腿问的横档上,有效地防止他站起来。“现在我们要取油了,”小文低头看着他,“取我们需要的。”
萧克一言不发。“两吨,”小文沉思着说,“那就是我们需要的。”
“你是什么意思?”萧克问。
“当我们计划这事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你先前提到的机常”小文说,,‘我的一位驾驶员朋友会在那里等我,在任何人接近我们之前,离开山区。““但在行动之前,你忘了加油。”张伦嘲弄他。
“对了,所以我们没有油。老兄,假如你卖我们两加仑油的话,我们就可以直奔机场,不用再来找你了。但你太贪心了,所以我们不得不开车回到这里,要不然我们可能还是到不了机常同时,我们怎么知道你没有通过收音机听到抢劫的消息呢?”“可是我发誓,我什么也没有听到,”萧克惊悸池说,“我连收音机也没有。”
“不起,老兄,但我们先前不知道,现在已经晚了。”
汽车很快加满了油,张伦到外面。小文又检查了一遍那些铜丝是否牢牢地绑住了他的俘虏。“小文先生。”萧克叫道。“什么?”这山上很冷。““我知道,怎么了?”“有时温度在零度以下,炉子里的火只会燃几个小时。”
“你说得对。”“我会冻死的。”“当我太大在外面挨冻时你似乎并不怎么担心。”
“为了诈你一吨油,就以死抵债,价格未免太高了。”
“哈,老兄,记得你自己怎么说的?”“什么?”“油价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