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三十分,赵飞和小雪一起走进这家旅店。他们本打算早一点坐来,但是路上汽车出了故障,一直没有修好。
他们登记。服务生提着行李陪他们到楼上的房间。入睡之前,赵飞把闹钟定在了早晨七点。
闹钟响时,赵飞醒来。他没有吵醒小雪,自己开汽车出去找修理厂。在距旅店八条街的地方,他找到一家,把汽车停在那儿,然后徒步走回旅店,途中在一家餐厅吃了早点。
总的来说,赵飞离开旅店的时间在一个小时到一个半小时之间。当他返回旅店时,敲门,却没有人开门。小雪肯定还在睡。
赵飞在服务台取到钥匙,乘电梯回到楼上,用钥匙开门。小雪并没有在床上。
浴室的门半开着,小雪也没有在浴室里。
赵飞耸耸肩,小雪平常就起得晚,现在肯定在外面吃早饭。
赵飞坐在房间里等。外面开始闷热起来,还是呆在有空调的房间里舒服。赵飞本不愿出来旅行的,都是小雪一定要拉他去上海。度假,度假,简直是受罪。
房间里一共有两张床。小雪昨夜睡靠窗的一张,但这床却整理得整整齐齐一一好像根本没有人睡过一样。而赵飞睡的床被褥凌乱——他早晨出去前并没有整理。
女服务员走进来,整理好卡赵飞的床,显然,她认为小雪的床已经没有必要整理。
但女服务员却趴在床下,仿佛寻找什么。“你在找什么?”赵飞问。
“我在找另一只烟灰缸。这种类型的房间应该有两个烟灰缸,每个床头柜上放一个。现在却只剩下了一个,还有一个不见了。”赵飞帮忙寻找,却无所获。
女服务员斜着眼看了他一眼,“有时候客人们在离开的时候,总喜欢不经意问把小东西打入自己的行李,一起带走。”
他冷冷地盯着她,“秀,我还没有准备走。再者,我只偷毛巾和香皂,对烟灰缸没有任何兴趣。”服务员打扫完离开。赵飞脱下外套,打开衣橱,准备挂起来。
他的衣服都整整齐齐地挂在那里,但小雪的衣服都不见了。
他皱眉沉思。他记得在她上床前,曾打开衣箱,把所有衣服都挂在衣橱中,而且空衣箱就放在床边。现在,不但她的衣服不见了,空衣箱也不见了。
奇怪!他打开五斗橱,他的内衣和内裤都整齐地码在里面。其他的抽屉却都是空的。他更彻底地检查了一次房间,没有任何一丝小雪留下的痕迹,甚至连一根头发丝也没有,好像她根本未来过一样。
他再次坐下来。如果小雪只是想出去吃早点,不会连衣箱、行李一块带走。
假如是小雪想真的离开他呢?这好极了。他为自己的设想而庆幸不已。
他又吸了口气。小雪不会这么轻易给他自由的。多年的夫妻,他了解她。
没有办法,只有等候。小雪做事经常稀奇古怪。自己也不必大惊兄,徒增麻烦。小雪很快就会回来的,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第三次坐下来。真搞不懂他们当时为什么结婚的。两人当年就志趣不投,直到现在还是情不投、意不合。小雪紧紧把握着家里所有的钱,对他很小气。他的婚姻所带来只是不幸和烦躁,但这婚姻却安全得很,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和她离婚。
小雪会不会是下楼吃早点的时候出了意外呢?这样的话,应该有人来通知他。
她身上有许多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还带着房间的钥匙,钥匙上有旅店和房间号。
还有行李问题,这一定是有预谋的,她连行李一起带走,决不是单纯吃早点那么简单。他又盯着小雪那张整整齐齐的床。
假定——只是假定——小雪和别的男人私奔了。她怎么可能有吸引别人的地方呢?她已经比结婚时又老了六岁,时间并没有改进她的外貌、暴躁的性情和利嘴。
另外,赵飞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如果有另一个男人存在,他决不会毫无察觉。
晚上六点。小雪依旧未回。
她真的和别的男人私奔了?当然不可能是自己的朋友……不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定会有哪个饥渴的野男人……已经晚八点了。赵飞感到很庆幸,一阵睡意袭来,他倒头便睡。醒来时已是晚十一点半、小雪还没有回来。
假如小雪和别的男人私奔,她会不带钱走吗?当然不会。小雪最喜欢钱,她决不会轻易放弃到手的哪怕任何一个美元。在感情和金钱之间,小雪肯定会选择后者。这一点确信不移。
她会不会背着他已经把财产都清理好了呢?不,不会。清理所有的财产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也不是一个傻瓜,虽然钱由小雪掌握,但他知道她每个美元的存放处,她肯定没有动过。
但是,小雪不见了——连同提包和行李一块不见了。
他必须向警方报案了。他套上外衣,喝了口酒,乘电梯下楼。
“对不起,请问,我太太失踪了,应该怎样向警方报案?”他问柜台上的人。
柜台服务员显出很惊奇的样子。两个服务员,一个叫张亚,一个叫刘克一他后来才知道名字的。刘克问:“你是赵飞先生吗?”
赵飞有些受宠若惊,居然第一次投宿就有人记得他的名字,说明他给陌生人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刘克接着问,“你说什么?太太失踪了?”
“是的,我今早出去修理汽车,回来后就没见到我太太。我开始以为她出去吃早饭,买东西,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