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殿,谨宣帝冷笑一声,出口的话已带了狠戾道:“没想到淑妃还有这般本事,竟能避开楚家暗中跟蛮北和亲公主凑到一起。”随后又眸光阴沉吩咐道,“宣楚大人入宫。”
既然这件事并未查出楚家参与,他倒是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至于楚家如何选择,且让他看着吧。
斜睇了一眼垂头不语的卫城,谨宣帝眼中带了许多凛然冷凝道:“卫城,你亲自去请拓跋王入宫。”
卫城抬头,见皇上眼中隐了许多寒意和怒气,知此事是触了帝王的逆鳞。至于嘉修媛是否是红颜祸水,这就不是他这个近卫该关心的了。
凛了心绪,卫城行礼应声,随着李明德一同离了崇德殿。待到出了大殿,见四下无人,卫城才低声对李明德说道:“那位主子也算是苦尽甘来,当日她为皇上挡刀生死未知之时,我是敬佩极了的。”他与沈彦廷本就是有些私交,加上自己被指婚的未婚妻也是因那位才得了的,这会儿有机会他可不是得多说两句。
李明德攥了攥卫城的胳膊,压低声音道:“那位如今可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物,这次去请拓跋王你可要谨慎这些。”说着视线还向后宫看了看,这自是指的沈夕瑶。
谁说皇城禁卫军这种武将行事不够圆滑不通人事?这无论内侍宦官近卫,该识时务之时绝不能做愣头青,该拍马屁也不能当杠头。会意的与李明德相视一眼,然后站直身子拱手道谢离开。倒是李明德面上的笑意明显了几分,对着殿外传旨的太监传达了帝王口谕。待到人离去了,才嘲讽的一笑,看了看宫门口,心道这人啊真是不作不会死,淑妃娘娘好好的非得去跟嘉修媛争,这下好了算计了一回,却不想一刀戳在了皇上的心口上。
假意抹了抹眼角,算是同情一把。如今皇上可不是往年那般,处处受肘置,还要时时考虑前朝反应。
进了殿内,见皇上已然敛了刚刚的冷意,站在桌案之前描画着一幅人物图。李明德匆匆扫了一眼,立刻收了视线,那画上所画的可不就是一声红衣的嘉修媛?只是为何嘉修媛身边还有身形与皇上极为相像的男子?
过了一会儿,谨宣帝搁下画笔,满意的看着自己所作的画。想了想,让李明德唤了小路子上前,道:“去将这画送到羲和宫,说朕今晚会晚些回去。”
小路子自是笑呵呵的接了差事,自从跟羲和宫相熟之后,皇上愈发的重视自己。现在在崇德殿外,出了御前几位师傅,也就他能数得上有面子了。如今他无论走在哪里,都会有人低头哈腰的奉承着。更何况羲和宫嘉主子素来是个大方的,去传一次话常常能得了皇上和嘉主子的双份赏。遂每每得了去羲和宫的差事,他也是极为乐意的。
这边谨宣帝舒畅的心情还未收起,那边楚大人已然遇上同要入宫的拓跋王。待到了崇德殿,谨宣帝似笑非笑道:“看座。”
御前伺候的都是人精,心知皇上是看不上拓跋王的,既然要赐座,定然也要给自己朝中的大人一同赐了。遂搬了两个锦凳排在一起,虽拓跋王为上座,却也显不出几分尊贵。
“皇帝陛下,怎得今日让我入宫?”拓跋王面上虽然不显,但心中犯了嘀咕,按淑妃自宫里传出的消息,说是让自己等她的消息,五日之内必定能召了燕戎入宫为后妃。而自己和燕戎也都配合的对外散了许多流言,更有甚者让燕戎多次无意表态情系大封皇帝,只愿陪在他身边。可近日瞧起来,大封皇帝似乎并没有纳妃的意思。
含了冷笑看了一眼拓跋王,谨宣帝隐了眼中的厉色道:“拓跋王入京也有些日子了,朕一直忙于政务倒是怠慢了。”
侧身拱手,拓跋王大笑两声道:“皇帝陛下多虑了,本王在大封帝京过的也是极为惬意的。”
面上虽未曾有不满,可话里话外可不就是指着谨宣帝说其怠慢了他们?让他们闲闲呆在京城,无事可做。
“是够惬意的,就是不知拓跋王暗中联系朕后宫的宫妃是何缘由?”说着将桌上的书信和奏本递给李明德示意他转给拓跋王,说到此处,语气一转,带了怒意道,“莫不是求和是假,意欲扰乱朕的后宫和朝堂才是真的?”
这话说的严重,其实就算他借了淑妃的势送了燕戎公主入宫,也决计不会危及朝堂,要知道一个番邦和亲公主最多也就是封到婕妤的位子。而且外来的公主,在大封后宫还未有过生育子嗣的先例。
拓跋王心中一惊,心知是自己私下的事儿被大封皇帝察觉,他在来之前就曾听说大封谨宣帝极不喜人插手其后宫之事。若是因为这事儿惹了谨宣帝恼火,求和失败,他回到蛮北只怕再难安稳为王。想起自己那几个虎视眈眈的兄弟,还有其他部落的首领,拓跋王有些头疼的皱皱眉。待到翻开到了手上的折子,他心中又是一惊。忐忑的看了一眼面色冷凝带有怒意的谨宣帝,赶忙开口道:“大封陛下恕罪,本王并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想过往帝京安排探子,只是这一路行来多遇上部落争斗,为防意外才暗中派人跟着。”
“这事儿朕不欲与你详说,只是燕戎公主恶意中伤朕的后宫,却不知是犯了冒犯之罪。”抬首扫了一眼拓跋王,见他面带难色似是进退两难,才再次淡漠开口,“这般女子,朕受用不起,拓跋王还是带回蛮北的好。”
说完也不等拓跋王再开口,就直接下了逐客令。也不知是为何,他总不耐烦与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