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莫要再哭。”轻声安慰着,说来说去却再说不出别的什么话。
“皇上,是妾不好。”低下头,像是要藏了心里的痛快和自责,“是妾太贪心了,想要皇上真的怜惜妾。”
抬起沈夕瑶的头,慢慢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定定地看着她,谨宣帝按下心中的酸涩慢慢开口,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卿卿勿要再哭,勿要自责,是朕想错了。”
苦涩地动了动嘴角,牵强地扯起一个苦笑:“但朕会护着你,会护着未来我们所有的孩子。”
“皇上可知,妾前几日在医书上看到有一种药叫还春无子,未怀孕的女子服下会有假孕现象。已怀孕女子服下,生命会随着胎儿的成长迅速流失。可无论哪种情况,女子日后必然体弱,难再有孕。”
看着谨宣帝的那双眸子就如被水洗过的琉璃瓦,清澈干净到让人一眼就能瞧出里面的无助和绝望。谨宣帝的身子瞬间僵硬,听着她语中的哽咽。只觉得刚刚的话,震得自己心里一阵痛麻,手下也紧了紧,只是不知是为哪般。
手下的肌肤依旧滚烫,见沈夕瑶的脸色烧的有些发红,谨宣帝才接过听竹手里的药碗:“先把药喝了,再睡一觉,朕保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喝了药,又服了药丸,谨宣帝刚刚想让她躺下,就见她虚弱中一把推开了谨宣帝歪头趴在床边吐了,刚刚好不容易喝下的药想来未曾留下半分。
神色一变立马宣了陆院判和刘太医进来,二人再次心惊胆战地诊脉之后得了结论,嘉嫔是忧思过重心结难开才会如此。至于心结是什么,只怕不用再多说。
好不容易哄了嘉嫔喝了药睡下,谨宣帝揉揉眉间,示意听竹留下剩下的人去了外室。
“该怎么伺候着主子你们都清楚,若是主子有什么不好,你们也没必要留在宫里了。”至于未到规定出宫年纪的宫人,不在后宫呆着还能去哪,这不言而喻。
四更的更鼓声响起,谨宣帝有叮嘱了几人一番,之后指了几个崇德殿自己身边伺候的宫人守在羲和宫,只说有任何事赶紧禀报。最后转身出了羲和宫去了阮明宫。
第二日上朝,谨宣帝面无表情地瞧着下面往日最爱聒噪或是打太极的大臣,听着或是赞美或是提议的奏本,不发一言。有消息灵通的自然知道昨日的事,虽不清楚,但也不敢多蹦跶。倒是沈侍郎一脸镇定,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依旧做着自己份内的事,只是在快要退朝的时候,参了贤妃的父亲青州知府赵如海一本。内容无非是强取豪夺、无为官之德、纵仆当街行凶等细枝末节的事儿。但不少人是门儿清的,这皇上虽说派了沈小将军去青州,但往日也不见沈大人参谁,如今女儿一出事儿,他立刻就参了赵如海,其中深意只得琢磨。
下了早朝,谨宣帝并没有进后宫,而是在崇德殿的御书房接见了几个大臣,之后又下旨斥责了赵如海等人,又申饬赵家嫡系不严于约束家族,更是责令赵家大房的赵侯爷在家反省三个月不得上朝。至于三个月后的朝势将会有何变化,谁说得准呢?左右皇上心中有定论。而皇后的母家虽未被斥责,但因着这事儿也是收敛了不少,甚至直接上本自请责罚。
“皇上,根据下边人送来的消息,当时皇后、淑妃与丽贵妃正坐在一起说话儿,二皇子在宫女的伺候下玩耍,并没有异常。不过似乎有人看到顾婕妤面色不好地质问着嘉嫔什么,似乎是与龙胎和沈家有关。不过当时章昭容出言给嘉嫔解了围。”李明德见皇上一个人在御案之前,皱着眉头,想着皇上此时该是挂记着后宫那些事儿。
习惯性地摸了摸手上的扳指,但到底不是往日戴着的那枚了,多少有些不习惯。伸手无意中碰到腰上的香包,那还是嘉嫔当时送给自己的,里面是干了的白花酿成的香粉,不如龙涎香的味道浓郁,但不知为何自己就是记住了每每都要让人挂在玉带之上。也许,就是舍不得这被人挂念的滋味。
“顾婕妤?”沉吟一声,当时那个结果是自己想要看到的,所以事后他并没有过多安慰那个女人,甚至为了离间她与丽贵妃,自己还罚了她当晚更是留在了丽贵妃殿里,“查到她跟谁接触过吗?”
“顾婕妤自从落了龙胎性格一直不太好,并不与人接触,倒是倩修容因为喜爱阮明宫后面的梅林,两人碰上过。”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据说二人也未曾说过什么不好的话。”
冷笑一声,语气不明地说:“就算整个后宫都是朕的人,只怕对于那些女人来说,想要避开朕的耳目也并不难。”
“让人盯着点,别以为朕不插手后宫,她们就能翻了天。”说着起身,刚出几步,又开口说,“让人告知皇后,这次的事朕全然交给她处置,无论是哪宫犯错,只需直接罚了就是,不必回了朕。至于嘉嫔那里,你让人去瞧瞧可有什么需要,补品鲜果的,莫要断了。”
“是。”李明德应下后,躬身退下去吩咐了外面候着的人。其实他都少是看的明白的,这次的事皇上恼怒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这本是打算用在金顺仪身上的计划,却不想关键时候,金顺仪真的有了身孕。
外面的小路子见到李明德,立马就像皮猴儿一样粘了过来,一边嬉皮笑脸一边亲热地叫道:“师傅,可是有什么跑腿儿的活?”
看了看小路子,想到这孩子的师傅与自己同一年入宫,但因为惠妃的事不能伺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