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曦薇的话着实让瑜楚糊涂了一下,但旋即便明白了过来,“娘娘说的是,郎世荥这几日已经开始往那边派人了。先派过去几个有经验的老嬷嬷服侍梭嫔安胎,新岁之后再派太医产婆。”
“你是这宫里的尚宫,你抽空也去看看,嘱咐他们蒋碧娇身子虚弱,恐怕生了这一胎就会伤了身子,要她们小心点。”
“那是自然,她们自然都会事事小心的。奴婢听闻那些老嬷嬷每个人手里都有些办法,既可以母子平安,也可以母子俱亡。”瑜楚低声道。
蒋曦薇颔首,她不能让蒋碧娇死,但是可以让她再也生不出孩子来,就像当初自己可以让她怀不上孕一样。
正想着,偏殿忽然传来孩子的哭声,蒋曦薇听罢连忙起身走向偏殿,是睡梦中的佑祉在啼哭不止,而奶娘搂着他细声呵哄。佑祉从小就及其依恋蒋曦薇,比起望月和佑弘都要依恋,每每哭闹也只有蒋曦薇哄得住他。
蒋曦薇将孩子抱到怀里,佑祉果然安安稳稳的不哭了,蒋曦薇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至少她还有佑祉在身边不是吗。外面的天气愈发阴沉,看起来要有一场大雪,也许这个冬天是入宫以来最冷的冬天吧。
蒋曦薇正想着,忽然外边传来消息,说是长秋宫的贤妃忽然晕厥倒地,眼见着情况危急,蒋曦薇听罢顾不得许多赶忙往长秋宫赶去。
随风夭折之后贤妃的身子就一直不好,太医院的人也是时时都在盯着的,今日纯属事发突然,贤妃正服药,好端端的就摔了碗,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蒋曦薇赶到长秋宫的时候里面已经忙成了一团,一众宫女忙进忙出,端出来的水盆里都是血红色的。此时茗儿已经被打发出宫,而夕颜是手忙脚乱的,却仍是抽出空来门口拜见蒋曦薇。
蒋曦薇制止了她想要拜倒的身子,关切道,“姐姐在里面怎么样,好好地怎么就晕了?”
“公主走后娘娘就日夜伤心,早已经添了吐血的毛病,只是不肯跟人提起罢了。这两天好不容易才好了一点。结果今日就突然晕倒在地。”里面看诊的有四五个太医,此时其中一个出来向蒋曦薇禀报贤妃的状况。
“皇后娘娘,贤妃娘娘的身子内里已经虚到了极点,而且已经吐血不止,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那太医诚惶诚恐,宫里皆知贤妃的地位不比旁人,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情,只怕皇上和皇后都不会饶了自己。
果然蒋曦薇听了这话顿时震怒,“平常你们不都日日看着吗?怎么还会出现这种状况?不是说贤妃的身子只要好好调养就行了吗?!”
“是…是这样没错,只是…只是。”见太医这样支支吾吾,蒋曦薇也没有心情再和他说话,转身对瑜楚说道,“不是说去请皇上了吗?皇上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娘娘,皇上现下在永乐宫,说是累了歇息了,消息传不进去!”蒋曦薇听了这话深吸一口气,对瑜楚冷声道,“本宫亲自去请皇上!”
凤辇一路长驱直入的到了永乐宫,有小内监想上前阻拦被卫连一把推在旁边,就连言年想出来挡一挡都直接被别人摁倒了那一边。
此时郭舒炎正在享受德妃的按摩,昏昏沉沉的几乎要睡着了。蒋曦薇这么突兀的闯进来让他有些许的不满。
“皇后来做什么?难道不许朕来爱妃的宫中休憩一番吗?”这话让蒋曦薇心口一痛,郭舒炎从来都没对自己这么说过话,但是现在自己不能在乎这么多。
“臣妾打扰皇上兴致本是大罪,只是贤妃姐姐突然病重,这永乐宫传不进消息来,臣妾才贸然闯宫,恳请皇上责罚。”蒋曦薇跪在地上说道。
郭舒炎蓦然起身,“钰宸病重?”他的眼神忽然扫向德妃,“这种事你为什么要瞒着朕?!为什么!”德妃还未等开口回答,郭舒炎就已经拉起来了蒋曦薇,大步向外走去。
“皇上!臣妾,臣妾!”德妃在他身后凄然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此时的长秋宫一片死气沉沉,眼见贤妃是不行了,如今撑着一口气不过是在等着郭舒炎罢了。等到郭舒炎冲进房内,在她身边低声唤了几句,她方才悠悠醒转。
“皇上来了。”贤妃从来没在人前露出过这么娇媚的表情,“别叫臣妾钰宸好吗?叫那个名字好不好?”
郭舒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好,好。姝言,姝言。还记得吗,那年你跟着你母亲去给母后请安,朕第一次见到你,那时候母后对我说你会是我未来的妻子。然后我就说,哪有妻子跟丈夫叫一个名字的……”
“然后你就让我改名,该叫钰宸,对不对?臣妾还记得你和冯后大婚之前你对我说,对不起我,说皇后之位本该是我的,说无论我提什么要求你都答应我对不对?”
“对,但你从来没跟我说过。”郭舒炎的声音里已带着泪意。蒋曦薇立在身后心情有些复杂,她不是嫉妒贤妃和郭舒炎的情意,而是有些唏嘘,原来郭舒炎也并不是那么冷心的一个人,他也有珍惜在乎的人。
“但如今我想跟你说了。去把佑洺叫进来好不好?”贤妃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说话也有了些力气,只是这殿里众人都知道这是贤妃最后的力量了。
佑洺很快被带进来,他有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母亲,这不是他美丽大方的母妃,而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
“臣妾给皇上生了三个孩子,就剩下佑洺一个了,求皇上好好照顾他,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