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巷因为机构改革而变得一房难求起来。几乎全武莜官场上的人都知道钓鱼巷的柳总跟王国胜的关系,那些亲戚们在政府上班的、是改革对象的,那些亲戚们没有上班,以及没有上班的临时工的,都来求柳总帮忙,正上班的保住职位,临时工的求转正。还有那没上班,又不是临时工的人,也来求柳总,叫柳总开开恩,到人劳局办个临时招工手续,不费一兵一卒,只用在柳总身上花俩钱,从今往后,即使上不成班,也能从乡政府使工资了。所以,钓鱼巷的订房热线一直忙个不停,要订个房间,得提前十天才能订到。钓鱼巷一向以消费水平高而闻名全武莜,一般老百姓是消费不起的,不过那些大商巨贾、黑道大哥、政府机关倒是经常光顾,给钓鱼巷捧场,生意倒也不错,只是没有现在这么火爆,喜得柳承强给柳承恩说:“姐,要是一年弄一回机构改革就好了,咱生意不发死了?”
柳承恩笑道:“你呀,就是贪心不足!要是成年弄机构改革,不把你姐给累死?累死了,挣恁多钱干啥?”
柳承恩现在的工作关系,已经办到了市公安局,只是干拿工资不用上班,等着王国胜不干书记了,估计那时候赚的钱也足够花一辈子了,她也就不想再做生意了,准备到上林公安局上班养老。
两人正说这话,柳承恩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亲家张金银的。柳承恩不喜欢张金银这个点头哈腰的家伙,可是亲家毕竟是亲家,还得敷衍,接通后,问:“有事儿?”
那头传来了张金银的笑声,说:“我想订个房间,请亲家母吃个饭。”
柳承恩知道张金银把钱看得很重,平时绝不乱花一分钱的,不知道这时候为什么想起来要到钓鱼巷来消费,就问道:“你说哩晚了,木房间了。”
张金银笑道:“你得关紧给我腾个房间,我得去给你说两句话儿。”
柳承恩知道张金银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再说没房间,他还要缠,就说:“那好,你过来吧。”
不一会儿,张金银就领着张红卫、胡良、张柏袅三人来了。柳承恩把几个人让进一个小房间里坐下,说:“到家里了,今儿个我请客,不叫亲家破费。”
张金银说:“不,你白跟我挣了,这一顿我请客。”
柳承恩想着叫他破费一下,叫他心疼一下也行,就笑道:“不就是一顿饭吗,不值得说,谁请都一样。”
菜上来了,几个人吃了一会儿,张金银笑道:“亲家母,你知道红卫哩小妹子也木有个正式哩工作,这些年,都是搁外头东奔西跑哩,妮儿们成家了,成天搁外头也不是个事儿。”
柳承恩风闻张柏袅这个小**跟王国胜也勾搭上了,着实有点儿吃醋生气,可王国胜在武莜也不止就一个柳承恩,还有县电视台的那个播音员,还有不知道多少,反正管是管不着的,自己还有张红卫呢!要当县委书记的情妇,得有皇后一样海纳百川的胸怀才可,这样一想,过了一段时间,醋意就逐渐减轻了。不过,今儿个见了张柏袅,醋意又涌了上来,见张金银这样说,不用说就是为了张柏袅上班的事儿了,就不应声,看张金银接下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