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生病了,重感冒。 长途跋涉,再加上昨晚彻夜未眠,今天又连续在雪地里久站多时,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经受不起连番折腾。
白墨扶他进房间躺好,他全身都凉透了,帮他脱掉外套和西裤,把被子捂在他身上,见他脸色发白,又取了一床被子盖在上面。
室内温度调高,取来医药用箱,量体温的时候,他很配合,含笑看着她,目光从见到她的那刻起,就不曾移开过厂。
此番眼神,适才被楼下围观住户见了,均是感慨万千。
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偶尔执拗起来却带着浅浅的傻气。
随他看吧!他烧的厉害,她也实在没那个闲工夫陪着他大眼瞪小眼。叮嘱他不要动,量体温的同时,她去厨房煮茶,在滚烫的热水里,放入金盏花,促进血液循环,最重要的是重感冒时饮用可以退烧。
煮茶不急,厨房忙完,她又快步走进了卧室,他疲惫的闭着眼睛,白墨伸手探进他衣服内拿体温计,他睁开双眸看了看她,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高烧达到了38度左右,所幸家里医药用品还算齐全。
利落的往输液瓶里配好药,扎针输液,忙完这些,他见她起身又要离开,连忙想要伸手抓她,谁料血液倒流,进了输液管,她皱眉让他不要乱动,直到血液回流,又调试了一下点滴速度,似乎经过他刚才的举动猜测到他在想什么,就开口说道:“我去厨房。扈”
他听了,这才点点头,只要不是翻脸不认帐就行。她既然下楼见他,既然应他需求抱了他,那么真切,让他意识到那不再只是一场梦。不管她是出于无奈还是被逼妥协,都被他认定是一辈子,他是不可能再放开她了。
白墨把茶倒好,两只杯子相互兑换,直到茶水不烫,可以入口,这才拿到卧室。
元朗喝了茶,身体暖和了许多,他拍了拍身旁的床位,白墨有些失神,但也没有多说话,没有上床躺下,而是坐在了他身旁,需要照看他输液,料想他中午没有吃饭,等一会儿势必还要进厨房熬粥,哪能真的应了他的意思躺下安眠?
彼此依靠在一起,元朗倒也没有做出逾越的动作,这样的情景除了那夜,他已久盼多时,如今握着她的手,放在他胸前,实在是太累了,意识有些模糊。
她垂眸看着他闭合的双眸,手被他攥着,于是片刻后手心里都是汗,湿湿的,但却带着暖意。
元朗额头抵着她腰侧,俊雅面容带着病态,眉睫浓密,鼻梁挺秀,薄薄的唇微微抿着,他睡得并不安稳,她也不敢动,直到元朗呼吸渐缓,她这才抬眸看了看输液瓶。
快输完了,她试图抽出手,已经很小心了,但他却抓的更紧了,白墨不动了,坐了一会儿,侧身半躺在床上,伸出另一条手臂环过他腰身,安抚的拍着他的背,原本僵硬的他,缓缓松懈下来。
白墨适时抽出手,翻身下床时,她没听到,睡梦中的他轻轻的叫了一声:“墨墨。”
换瓶输液,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他,他睡得很沉。安静下来的他倒有了几分孩子气,执着,直白,顺着一条路走到底,不知变通,也许不是不知,而是不愿……
并没有久坐,收拾掉落在地毯上的衣服,有东西从口袋里滑了出来,掉落在地毯上。
是他的手机,弯腰捡起,手机屏幕让她皱了眉。
背景是法兰克福,她穿着黑白相间的运动装低头散步,眉眼间似乎有些心事重重……
毕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她18岁的时候,听闻元朗也在,是在那时候拍下来的照片吗?
久远的记忆开启,眉目间之所以会有些心事重重,应该是因为她刚获知亲生父母下落不久……
这张不被她知晓的照片说明了什么?
想起那日他说他们不是初见,而是常见。意味不明的话,隐隐可见端倪。
把衣服放进盥洗室,看着镜中的自己。漫天雪花里,她投身在他的怀抱里,鼻息间虽然都是冰雪气息,但她却感受到了宁静,他眉眼间的温柔不经意间就能溢满身心。
雪花模糊了他的面容,全身僵硬的他却紧紧的回拥着她。
他发了那么多短信给她,冰天雪地里,他选择短信而不是电话,她会凑巧出现在医院附近的站牌前,这说明了一切。
他知道了有关于她的一切。
他说:“你值不值得我爱,我说了算。爱情这回事,原本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因为你,我觉得很温暖。”
他说:“爱到极致是平淡,不要求此生轰轰烈烈,肝肠寸断,惟愿安稳度日,与你搀扶终老。”
……
有人说:一味逃避火药,只会有一天不幸错过火花。
白墨对爱情并没有所谓的期待,元朗的出现在她的意料之外,自此以后似乎每一次相见都是不欢而散。她退,他进,直到她无路可退,这才惊觉他早已走进她的世界太近,太近……
20岁
tang那年见过她的生身父母,她在回程途中告诉自己,要做一个忘记苦难的人,深处温暖中的人应该在残缺中学会感恩。
生活的真谛,原本就是经历痛苦,保持欢喜和希望。
以为难以放下,但面对的时候,方才得知,她早已在经年岁月里放下了过往。
如果她没有放下,就不会对那些曾经憎恨愤怨的人淡漠相待,试图选择遗忘。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好,父母也好,她见证了太多亲人的死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