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素雅简洁的装饰,一看就知道是在医院的病房,她的手上还打着吊瓶。
“我怎么了?”
“你受了太强烈的刺激,血压太低晕倒了,医生说没有大碍,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这是哪里?”
“海泉湾市区!”
乔静美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绕了一大圈,她还是回到这里。
人生果然是一个圆。
“对了,露露……你有没有事?莫医生呢?上回他不是中枪了,你们……”
“精力果然不错,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关心别的男人?”
乔静美的话还没有说完,汤沐爵冷冷的声线就像箭一样射了过来,露露站起来,微微拧眉,“沐哥!”
汤沐爵冲她点头,转而目光落在床上依旧苍白的小脸,刚刚还觉得被坚硬外壳包围的心脏一下就软了,瞪着她,没有再说话。
“你们慢慢聊,我不耽误你们了!”
露露识趣地起身让出空间,这两个人有太多的话要说,外人不适合待在这里。
汤沐爵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没有进一步的触碰,只是不远不近地凝视着乔静美。
“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他已经褪去了那身深色笔挺的西服,仿佛那种雷霆万钧的气势只是过眼云烟,甚至完全不曾出现过,那场仪式,那场抢夺,24小时之外,就已烟消云散。
乔静美的双手交叠放在被子上面,身体半躺靠在床上,眼睛直直盯着手上的针头,微微偏过头去,像是根本没有听到汤沐爵的问话,他只是一抹空气,一个影子一样,并不需要去在意和回应。
汤沐爵见她没有反应,伸手覆在她打着吊针的那只手背上,输入体内的液体让她整只手冰凉彻骨,连皮下紫红色的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
他用掌心的温度熨帖着,轻轻捏了捏,满载着不舍。
“冷不冷?要不要再给你加一床毛毯或者弄个暖手宝?”
乔静美的唇角像是微微一动,终于开了口,“你又伤了多少人……或者杀了多少人?”
汤沐爵不语,微眯起的眼眸泄露了一点他的情绪,“你觉得我会伤人?”
“我的亲人,江圣凌一家,还有表姐唐悦欣,全都在场,你带了那么多人去,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已经为你弟弟报了仇!”
汤沐爵握着她的手轻轻搓揉着她的皮肤,想为她取暖,笑了一笑,“我手下的几个死党在那里,我用不着伤人,也一样能把你带回身边来!”
乔静美眼中似乎起了波澜,冷冷笑起来,“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结束吧?”
汤沐爵不愿跟她多做解释,有很多事,得有合适的时机,两个人心平气和的才能说的清楚。
他搓暖了她的手想要放入被子底下,“你好好休息,有什么话也等身体好起来再说!”
乔静美猛地甩开了他的手,仿佛覆在手背上的是世上最毒的蛇,力道之大,将吊针都甩得脱了针,汤沐爵挡了一下,乔静美索性将它整个扯掉,血珠随着输液管和针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滴在雪白的被单上,刺伤了汤沐爵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