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愈看了眼侍立在冒顶将军身后的宋楚,再看一眼对面的鲁鲁凡,觉得很怪异。
刘愈觉得自己就像一被告。
今天整个一出审判大会,高高在上的王后是主法官,而对面的鲁鲁凡就是公诉人,诉讼的内容,大概就是他假使者的身份。
鲁鲁凡看上去并非咄咄逼人,倒好像对刘愈很友好,当然这只是表象。而一脸娴静带着几分东西方美貌相交融的王后,鹅显得有些漠不关心。刘愈猜想大概是她嗅出,今天的宴会是两个将军之间的角力,跟她没有太大关系。
酒菜上来,都是很朴素的饭菜,肉类居多,难得还有一些新鲜的瓜果,当是蔬菜一样摆在刘愈眼前。王后说了两句话,刘愈听不懂,宋楚翻译了一下这是王后表示对远道而来客人的欢迎,刘愈回敬两句客气话,这时候小乞丐已经在那胡吃海喝丝毫不顾仪态了。[
对小乞丐来说,蹭一顿是一顿,不蹭白不蹭。
小乞丐的拘束令整个宴会的气氛有点尴尬,毕竟这是国宴,谈事才是重点,吃饭那是其次的,刘愈也没料到小乞丐的肚子就跟填不满似的,先前在羊肉馆她也是一顿吃。
“顺朝的使者,请问你身边这位是?”对面的鲁鲁凡已经开始发难。
“本使在路上结交的一个朋友。”
“中原来的?”
“是。”
在得到刘愈肯定的答复之后,鲁鲁凡出奇没有在这问题上纠结下去,反而看了王后一眼,跟王后说了几句,王后露出几分满意的笑容。刘愈看这鲁鲁凡跟王后的态度,总觉得不太对劲,想了想,是有点太过暧昧了。
难道是有一腿?
这种事法光靠眼神和态度判定,刘愈还是对鲁鲁凡很谨慎。照理说自己跟冒顶“勾结”在先,就已经是大马将军的敌人,而鲁鲁凡又是大马将军信任的手下,那他们之间也就是敌对的。
“中原的皇帝,身体可好?”鲁鲁凡再次将目光转向刘愈。
“我们的先皇,刚刚宾天。新继位的天子,身体康泰,多谢鲁鲁凡将军的问候。回去之后,本使必将诸位的问候代为转达。”
鲁鲁凡哈哈笑道:“那就为中原新皇帝的身体健康,干一杯。咕噜咕噜咕噜……”
前一半鲁鲁凡是对刘愈说的,后一半是他举起酒杯。对王后和冒顶将军说的。
与会的人拿起酒杯,共饮一杯,尝了一口,刘愈才知道是果酒,基本没什么酒味,这样的酒度数很低,喝一缸估计都不会醉。
喝了一杯酒。宴会的气氛就轻松多了,鲁鲁凡又问了一些中土的风土人情,就好像是在唠家常一样,半点没有怀疑的意思。刘愈总觉得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想,本来大马将军肯定会跳出来质疑他的身份,没想到大马将军居然也派出一个“中原通”来会见,说话还出奇的客气。
事情越顺利,刘愈越觉得不妥。
双方用言语交流了一下情感,鲁鲁凡直言道:“月氏国与顺朝历来和睦相处,这次有机会结为盟友。是两国人民的幸事。”
刘愈虽然在点头应是,但心中却想,以前两国是和睦相处,那是因为这里鸟不拉屎山高皇帝远,以后早晚会兵戎相见。不过这事还有点远。
“鲁鲁凡将军说的极是。”刘愈道。“希望日后顺朝与贵国携手一同抗击突厥,两国人民世代友好。”[
双方说着客套话,似乎令冒顶将军很不爽,因为他根本就听不懂刘愈和鲁鲁凡说的是什么,屡屡让身边的宋楚给他翻译,可刘愈和鲁鲁凡对话又挺多,宋楚有时顾此失彼,令冒顶的脸色更加难看。
本来是他先让宋楚结交了顺朝使节,占了先手,现在看起来这个顺朝使节似乎对大马将军也很买账。
鲁鲁凡笑道:“使者不妨在月氏国多休息几日,等大马将军身体康复,他会与您商讨结盟的细节!”
冒顶听完宋楚的翻译,马上站起身破口大骂,指着鲁鲁凡说了一堆很难听的话。刘愈听不懂也知道,他肯定是对鲁鲁凡的“僭越”行为很是不满。刘愈心说,你们窝里斗,我一边看。
刘愈想旁观,但一个人的到来破坏了他隔岸观火的心情,一个脸色黑漆漆的精壮汉子,穿着一身铠甲,带着一群士兵就进入了皇宫正殿。刘愈心中一诧,来者不善。
鲁鲁凡马上过去给这人请安,那黑脸汉子摆摆手制止了鲁鲁凡,用不太标准的汉语指着刘愈说道:“你这个人,说是中原来的使者,可是,我,大马将军,了解到,你是个突厥人,你和你身边的女子,都是突厥人。因为我的属下调查到,他们是从铁勒人的城进入的龟兹,汉人的使节,怎么会进铁勒人的城,你们一定是突厥人的奸细!”
说话全是四声,令刘愈听着很别扭。
刘愈没料到月氏国的细作也这么能干,竟然能把这么机密的事调查清楚,再一想,很可能是摩罗商队的人通风报信。因为铁勒人一向是突厥人的藩属,所以铁勒也被认为是突厥人的分支,不受西域诸国的待见。
刘愈站起身,露出几分顺朝使者应有的傲色道:“大马将军,本使不否认曾经进过铁勒人的城。那是因为我的使节队伍受到突厥骑兵的袭击,本使不得已之下才取道铁勒人的城市进入龟兹,身为一个使者,穿越敌境以身犯险来到你们的国家商议结盟,本使不认为这是遭遇到你们端怀疑的借口!如果你们月氏国没有与大顺朝结盟的诚意,那本使会选择别的国家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