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元华真是愁死了。
妹妹穆安若的儿子阿安比她的儿子阿好还要小三个多月,可是阿安现在都会念书了,可阿好连句话都说不利索。
他可快两岁了啊!
越夫人一直安慰穆元华说,孩子晚些会说话也是正常,咱们家阿好会说话晚,但是他没有一岁就学会走路了啊。
可是穆元华心里头就是不踏实——
如果阿好真是个哑巴,怎么办?
就算他不是哑巴,往坏里想,万一……是个弱智?
穆元华越想越后怕,都快要神经衰弱了。
越奕棋倒是看得开,哑巴就哑巴,弱智就弱智,好歹是自己生的,好好照顾他一辈子就是了。
听到越奕棋这样说,穆元华当即挠了他一胳膊血丝——
什么哑巴弱智呢,你儿子才哑巴你儿子才弱智!
说完穆元华噎了噎——
越奕棋儿子,不就是她穆元华生的么……
哭。
————
穆元华为儿子不会说话一事如此担忧,越奕棋觉得,自己身为丈夫,应该替她分忧解难才对。
不就是熊孩子不想说话吗?
饿他两顿不就好了!
越奕棋当机立断,一大早起来就守在阿好的床边,等他醒来。
好不容易阿好醒了,洗簌好了穿好衣服,奶妈子端了炉上煨着的米糊过来,要喂他。
阿好睡了一晚上,正饿着,见到自己最爱吃的糊糊来了,乖巧地将嘴张开……
勺子才伸到阿好嘴边,越奕棋劈手抢下了阿好的饭碗。
看到儿子原本惺忪的睡眼猛一下睁大,吃惊地看着自己,越奕棋举举手里头的勺子,嘴角一歪:“叫爹,叫爹就给你吃。”
阿好眨巴眨巴眼睛,小脸一垮,可怜兮兮地看向奶妈子。
奶妈子知道小少爷这是饿了,心痛得很,斗胆开口向越奕棋请示:“大爷,小少爷早上不吃东西,要饿坏的。”
越奕棋只当奶妈子是空气,举起勺子对儿子示意:“叫爹。”
阿好抿紧了嘴,左顾右盼地在屋里头看了一圈。
猜到儿子打什么鬼主意,越奕棋毫不留情地戳破他心里的希望:“你娘和你奶奶都去大佛寺上相了,你爷爷也一大早出去练兵了,家里头就你和我两个……”
说着,越奕棋露出獠牙,笑得异常邪魅:“来,叫爹。”
阿好收起了可怜的模样,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家爹。
越奕棋觉得自己这计谋已经开始生效,心里头臭美,调戏似地将勺子往前一伸:“来,我的乖儿子~叫爹~”
就在这时,阿好猛地一伸脑袋,一口含住越奕棋手上的勺子,呜嗷一口将一大勺米糊全吃掉。
越奕棋:“…………”
当着石化爹的面,阿好还十分夸张地吧唧吧唧嘴,将米糊咽了下去,打了个小小的响嗝。
“好你个兔崽子!敢调戏你老子!”
越奕棋啪一下搁了碗,抬手就要打。
屋里伺候的人忙不迭慌成一团:“大爷!小少爷打不得啊!夫人和大奶奶要生气的!”
听到下人提起母亲和穆元华,越奕棋条件反射似地缩了缩手。
就在这一刹那,阿好跳下床,从越奕棋的胳肢窝下逃出来,鞋也顾不上穿,小短腿迈得飞快,不一会儿就跑到了桌边,三下两下爬上和他一般高的椅子,站在椅子上伸长小短胳膊抓了一个大肉包子,低头就是一大口。
小少爷身手敏捷,屋里的人都看呆了。
——包括越奕棋。
奶妈子倒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匆忙走过去,端了豆浆给阿好:“小少爷您慢些吃,别噎着了。”
阿好像是没听到奶妈子的话,埋头吃包子。
越奕棋回过味来,大步上前双手抓了儿子的腋窝将他从椅子上举起来:“好你个小兔崽子,挺机灵啊?!”
阿好任由父亲举着自己,迅速地将包子吃完,然后低下头,对着越奕棋的脸,打了十分响亮的一个饱嗝——
“嗝——”
葱花味儿的。
————
早餐战略失败,越奕棋深感挫败。
但是没关系,我大周朝的男儿当越挫越勇才是!
不就是个不高兴说话的小兔崽子吗?!我可是他亲爹!哪有亲爹制不住自家倒霉孩子的?!
越奕棋如是想。
早上吃完早餐,阿好就让丫鬟们陪着玩。
因为穆元华觉得耳濡目染很重要,所以这个时候都会亲自搂着儿子念书说故事。
有时候是《三字经》,有时候又是一些人们耳熟能详的小故事。
今天穆元华不在,这差事交给了识字的丫鬟。
看到丫鬟打开小册子,要给儿子念书,越奕棋毫不犹豫地上前去抢了人家的书,随意翻翻,扔了。
阿好似乎是看破了自家爹,脸上风轻云淡,都快淡出鸟来,一个人埋头在那边玩舅舅穆锦麟送的小木车。
“我越家男儿看什么三字经!幼稚!”越奕棋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本《孙子兵法》,“兵书,要从小教起!”
爹爹说得慷慨激昂,小阿好终于有了点反应,扭头过来撇了越奕棋一眼。
越奕棋走过去,将儿子手里的玩具拿走,将他抱在膝头,给他说兵法。
阿好不哭也不闹,静静地看着爹爹铺在膝头的兵书。
越奕棋一开始也只是想着给儿子陶冶情操,可说啊说的,自己就自个儿兴奋起来。
爹爹突然抖动起来,阿好坐得不舒服,抬了手在书本上拍拍,嘴里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