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谨抬起手,用手背擦了一把嘴角的血,对刘正吴和道:“放开他。爷我现在心情不好,正好和他打一场!”
“少爷!”
刘正吴和齐声唤了刘谨一句,都不肯放开越奕祺。
越奕祺极其夸张地嗤笑一声,开口说:“怎么?不敢放手,是怕我把你们家少爷打坏吗?!”
穆锦程又气又怒,冲着越奕祺大吼一声——
“越奕祺你放肆!”
“越奕祺你放肆!”
这一句话居然有两个声音同时说出,穆锦程一愣,回头就看到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在刘谨身侧停了马,滚鞍下来,对着刘谨拱手便拜:“末将来迟,请……”
“吴参将不必多礼。”刘谨打断了那汉子要从嘴里说出的称呼,道,“我现在是谢家嫡孙,受不得你这一拜。”
吴参将微微一顿,还是将那行了一半的礼行完:“是我疏忽了。”
见过刘谨,吴参将一转头,长开蒲扇似的五指,照着越奕祺的脑门子就是一下子下去:“在外面野了两个月!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是吧?!面前这位是谁?是你能乱揍的?!”
那巴掌下去老大一声脆响,听得人骨头都麻了。
越奕祺硬生生受了这一记,毫无大碍的模样,只是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吴参将:“吴叔!您怎么会来这儿!”
“要不是……”吴参将看了一眼刘谨,“要不是谢公子修书送往贵阳,说了你的所在,我哪能这么快找到你?!”
越奕祺心一凛,看刘谨的目光又冷了几分。
“你三叔在贵阳念你念得紧,你赶快随我回去。”说着,吴参将的目光落在站在客栈门边的陇赞莫苏身上,“还有陇赞公主,也要和我们一起回去。你们俩离家出走这么多日,家里人都快急坏了。”
听到吴参将的话,陇赞莫苏飞快地扫了一眼刘谨,然后乖巧地点点头:“好,我和你一道回去。”
越奕祺咬咬牙,狠狠地甩头:“我不回去!”
吴参将干脆利落地一蒲扇下去:“你翅膀还硬了是吧?!没得选!收拾收拾!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
————
吴参将一锤定乾坤,发完话,又大大地批评了一番越奕祺形容不得体,拎了他小子上楼洗脸剃胡子去了。
穆锦程陪刘谨去瞧大夫。
越奕祺那一拳没留情,揍得刘谨乌青了半边脸。
刘正吴和两人气得要死,可太子偏又下了严令不许他两个找越奕祺麻烦,只能……忍气吞声了。
看过了大夫开了药,回来之后穆锦程给刘谨上药。
看着穆锦程近在咫尺的脸,刘谨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你不会怪我吧?”
穆锦程手上动作一停,若无其事地问:“我怪你什么?”
“怪我……叫来贵州的人,将奕祺带回去。”
若是以前,穆锦程定会仗义执言,指责刘谨的不道义。
可现在……
穆锦程静默片刻,摇摇头:“我不怪你。”
刘谨心里一松,刚要再说些什么,就看到了陇赞莫苏在他房门口探头探脑。
心中叹气,刘谨说:“想进来就进来罢。”
得了刘谨这句话,陇赞莫苏忙不迭跑进屋,怯生生地从身后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玛瑙盒子:“这里面是我们夷人日常用的跌打膏药,见效很快。”
说完,陇赞莫苏飞快地将盒子在桌上放下,转身跑掉。
可才过了一会儿,她又跑了回来,对穆锦程行了个大礼,说了一句“对不起”,又跑走。
穆锦程看了看桌上的盒子,感叹:“其实……陇赞莫苏,也是个好姑娘。”
刘谨不置可否,只淡淡说——
“只不过和我一样,是个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