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赶到刘九娃家中的时候,那密密麻麻的阴兵已经将刘九娃的家围住,将他牢牢地护在里面,带头的正是权臣。自我在地府任职以来,从未出过地府半步的权臣,竟然也从地府冒出来了,果真是难得!
“白理事,你现在回头还有机会。”
权臣跟我讲话的时候很少这样严肃而平静过,如此的苦口婆心,换做以往我肯定会当是为我好,可如今站在这里的人不是白理事,而是余念,是沈念念!
我冷冷的盯着权臣,动了动唇角,然后亮出我的哭丧棒,这东西可是阎王当年亲自交付于我的,如今打在他派来的阴兵身上,不知是何滋味儿。现在已经是阳间的凌晨四点钟了,你们一群连太阳都不能见的阴兵,凭什么与我斗?!
我攥着手中的哭丧棒,活动了下手腕儿,然后对着小东西交待了一句:“抓紧我,不要让那些不长眼的伤到你。”小东西眨了眨眼睛,咧着小嘴儿笑着跟我点了点头。
手扬起来,一棒下去,挡在前面的几排阴兵全部被我手中的哭丧棒震了出去。没想到这东西的力量会这么大,以往只见着小黑用他的,我还从没使用过,怪不得阳间所有的阴魂都畏惧它了!
权臣闪躲到一旁,对着边上的阴兵讲着什么。
“张家的传人呢?还有林默,怎么还没来?”
我在心中笑的越发的冷,阴阳两界各自的事从来都是互不插手,如今地府对我区区一个我,自己都解决不了,还要在阳间找帮手吗?只是找了罗志龙来又有何用,他不过是一个连最起码的道术都不懂的废物,即便是他的祖师爷现世,我已不是三百年前的我,他又如何收的了?
我拉着小东西朝着刘九娃的房间步步靠近,那张熟睡在一张单人床上的小脑袋鼾声正欢,一副安详甜美的睡相,只是不知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权臣又忽然挡到了我的前面,做着连番怪异的动作,然后一掌朝着我打过来,我扬起手中的哭丧棒去迎他,却不想他在靠近我的时候,忽然又调转了矛头,一掌打在小东西的身上。他自然是被我震了出去,可小东西被我拉着,却一点反应都没了。
我将手中的哭丧棒随手扔掉,蹲下身子来抓着小东西的肩,摇晃着他小小的身子。天知道这一刻我有多害怕他会离开我,我才刚刚找到他,我们一家马上就要团聚了,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出事!
“忆旭!”
他全黑的瞳孔木然的立在那里,眼皮动都不动,摇晃他的身子,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看到他这样,我抓着他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不可以,忆旭,你不可以丢下娘亲,不可以魂飞魄散!
身后阵阵阴气袭来,即便我不回头也能感觉到背后那凶猛的攻势,我抱着小东西立到了地上,双手攥拳在胸前交叠成十字,闭上眼睛咬着牙吐出一个封字!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周围已经没有人了,一道红光漫卷了整个刘家,密密麻麻的阴兵扑到那红光上用噬魂刃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可谁也进不来。
“她的眼睛!”
“权臣助理,张家后人与一个丫头在一起,我们派去请他的人,都被那个丫头打退了!”
……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话,沐着一身的仇恨踏进了刘家的屋门。我扫了眼屋内的摆设,一眼便看到了厨房里那泛着寒光的刀。如果我的力量在你身上没用的话,那阳间的利器插在你身上,你也不会疼不会流血不会死吗?
我伸手将那刀攥在手中,走进了刘九娃的房间,一种叫做开怀得意的情绪在我身体内沸腾。
终于,一切都要结束了!
我立在床边,一眼便看到他心脏的位置,安详的睡颜下那砰砰的有力跳动着的心脏如此鲜活。一张一缩间泵进浓稠鲜艳的血液又压出来,阳间常说心脏是生命之源,如果我把这颗心脏给挖出来,我就不信他不会死!
我握着刀,掀开他身上的杯子,精准的对着他心脏的位置,正要插进去,耳畔却忽然传来林默的声音。“余念,你在做什么?!”
我一偏头,看到结界外面被阴兵带来的林默,他一脸震惊得望着我,眼底全是怒意与失望。我刻意的忽略掉他眼中的情绪让我不舒服的感觉,他之所以如此,不过是没有记忆,失去了一魂一魄,只要杀了刘九娃,他的魂魄归位,会理解我的!
我没有应林默,手又往上提了提,惯性越大插进去的便越深,他死的就越快。
“余念,你答应过我的!”三百年前你也答应过我的,那些承诺呢?都被他给毁了!
我一刀下去,直直的将刀子插了进去,三指宽的刀刃直接把他的右心房与右心室切穿。我听到了他痛苦的叫声,从睡梦中惊醒的他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我的神情全是惊讶,双手紧紧地抓着了手下的布料。只是我在笑,我在等待,我在欢呼雀跃。
猛地将刀子抽出来,汩汩的鲜血从他的身体里喷涌出来,溅落到我的脸上,自上而下淌下来,是滚烫灼人的。
“啊——”他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浓稠的鲜血自他的指缝之间溢出来,张着嘴巴,那些话卡在他的喉间许久他才艰难的讲出来。
“念念姐……为,为什么?”
我抹掉脸上那浓稠的液体,给他的回应是另一刀插了下去。
他还在挣扎着,长下唇开始抽搐,用那么难以置信的神情,一直追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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