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莫凌的目光所及厅堂的侧壁上开启了一道暗门,陆续走出来几位衣着不一神色迥然的人,行走间步伐坚定落地无声,眼中精芒蛰伏,可看出各个都修为不俗,当先一位说道:“大人,并非我们不出手,是谢师爷不让我们出手。”
“谢师爷?”
莫凌一惊,就见得一位满面红光的人捋着颌下短须含笑从众人身后走过来,此人衣着老成两鬓泛白,但面容细嫩红润,双眼灵动有神让人一时看不出年岁,他来到莫凌身前微微倾身,言道:“见过莫大人。”
看清楚了来人莫凌依旧惊疑未定,再打量了此人一番,问道:“可是大哥差你来的?”
谢师爷含笑道:“北塞城已安定有序,但太安城还动荡不稳,那边已连发急函几番催促,所以大人差老夫前来助莫大人一力。”
“大哥对我终究没有信心啊。”莫凌摇头自嘲的苦笑,眼神落寞,站在谢师爷身后的几位也面露愧色,低头不语。
“莫大人错怪大人了,大人对您向来信赖有加,只是如今时局风云变幻,一切事宜不得已要加快进程。”谢师爷红润的脸庞上笑容不减,和蔼的模样很容易给人亲近感。
“难道……”莫凌再现惊容,丝毫不亚于先前被战天扬所创时的神色。
谢师爷摇头道:“莫大人勿需多想,的确是形势所迫,朝内各地异事不断,各方修士蜂拥而至其中不乏修士界的圣宗名派,此举是为了避免徒生异变。”
莫凌了然点头,神色随之轻松下来,说道:“谢师爷可是已有了安定太安城之策?”
“来时与大人商讨许久的确定下一策……”谢师爷点头言道,莫凌听得禁不住面楼欣喜,可谢师爷随后的话让他心头一震:“不过现在看来已没那个必要了,就算老夫不来,太安城局势不日便当安定下来。”
“谢师爷认为他的计策可行?”拒已经猜到但莫凌还是既不愿意承认。
“老夫在暗室已全数听到,此计可行之处贵在虚实惑众的布局,以及那位公子深喻捭阖之道的游说,焰涛门已对他深信不疑,此番开局可堪称完美。”谢师爷捋着胡须点头称赞。
“此计固然可行,可他若言而无信最得利的无疑是焰涛门,我们要有所为还得再费一番周折。”莫凌愤然说道。
谢师爷坐到战天扬先前所坐的位置上,手指磨砂着桌面上战天扬敲击的留下的痕迹,莫凌的目光落在此处又燃起了些许恨意,谢师爷笑吟吟的说道:“莫大人心慈仁厚在太安城几年广施仁德,深得民心,与上与下都是满朝赞誉,但正是如此心系民情的大义之举羁绊了你的作为,恰恰也因莫大人满心仁义才视不得计中诡道,并非老夫自谦,此计比来时老夫与大人定下的计策又高明一筹。”
莫凌当人知道谢师爷的能耐,当下惊疑不定,道:“请谢师爷明示。”
“一个莫须有的灵蛇谷就使得此局真了几分,不仅给焰涛门造成了巨大的压力,还让莫大人的力量避开争斗保存实力可谓妙极!莫大人只需做做戏就可坐观虎斗,他意在城外的‘极阳果’和岑豺,城内岂不是就由莫大人掌控?正如他所言:审势而动,相信到时候呈现在莫大人面前的将是一片大好之势!”谢师爷感慨言道,眼中的光芒沉了沉,不知想到什么。
莫凌沉吟少顷,禁不住有了惭愧神色,呢喃道:“我真的误会他了?”
谢师爷看着莫凌的模样暗中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他在荒北大漠助严大人平定匪患铲除尤贤,再到此地一计定太安,此人倒是有趣的很。”
莫凌忽然眼中大亮,盯着谢师爷忍不住的亢奋言道:“莫非他是……”
谢师爷摆手止住了他的话,莫测高深的摇头说道:“不好说,不好说……”
夜雨中的太安城比以往安静了许多,偶尔看到闪烁的灯火听到几声欢笑,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在空寂的街道上免不了有些许萧瑟的味道,一把青色的雨伞挡住了愈渐猛烈的雨水,脚下青石外干净。
“日后还有用到莫凌之处,你今晚为何要得罪他?”青鸢往雨伞中间靠了靠,就算没有雨伞她也不见得被雨水淋到,但她此刻就是格外享受这种意境。
战天扬举着雨珊缓前行,并不介意依在臂膀的娇躯,说道:“若换在太平之地他必成为百姓爱戴的一方主官,但在此混乱之时又在民风彪悍的冥朝,他的仁心道德只会让他迂腐自毁,不激起他的恨意和血性,只怕他一时仁慈令得我们前功尽弃。”
“你担心他不忍心见到门派争斗祸及百姓?”青鸢若有所思:“忍一时之痛换取长久安定,对太安城的百姓而言还是一件功德之事。”
“他缺少的恰恰就是长远的眼光。”战天扬的神情忽然落寞下来,显得比这夜雨还要萧瑟,环顾四周,漆黑的房屋内百姓们已安然入睡,战天扬黯然说道:“安睡的他们怎能想到几日后会有一场灾难降临,虽然能给他们换取长久的安定,可因此会有多少无辜亡魂?他们不被我杀却是因我而死,在享受日后的安居生活前他们该如何慰藉心中的悲痛?又有多少人会为此思痛一生?纵使有了安定的生活他们真的能欢乐吗?”
他近在咫尺,可她却觉得他在孤飘远去,那个孤独、悲凄而痛苦的脸庞勾起了她心中从没有过的怜悯之痛,不是怜悯他,而是他口中的他们,她从未想到自己的心居然还有慈悲的时候,曾让她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