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孚之才自转出人事处处正公房,一道点头哈腰的身影早迎了上来,却是宋安。
“大人,处正大人可是应允了?”
他如是问道。
刑孚之点了点头道:“自是如此。”
说着,他又看向宋安道:“只是这次委屈你了,但日后,定有你的好处。”
“谢大人栽培。”宋安顿时喜滋滋的,随即,他想了想,脸上却又浮现出一丝阴狠:“大人,那个王威……他可是狗胆包天啊……且他倒也是见着我等灰溜……暂时退兵的。您看……”
刑孚之猛地一楞,他摆了摆手,示意宋安暂时先回去。
随即,他想了想,却是七绕八绕的又来到了另一处公房。
一名武官服饰的壮年男子似是正坐在桌前理事,见刑孚之上门,他已是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哟,刑大人,怎么有空来我这坐坐了?”
刑孚之微微笑了笑,虽然两人平级,但以文统武之礼不能偏废,自己架子倒也是要端一端的。
他傲然点了点头,却是随那壮年男子来到公房一角双双坐下。
“龚大人,你安保处内勤科下面的内勤护卫,是不是有个叫王威的?”
他如是问道。
“是啊……你怎么忽然问起……”被称为龚大人的壮年男子疑惑回着,随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却是渐渐脸色有些变了。
刑孚之冷笑一声:“龚大人倒是糊涂得很,你知道他是谁的儿子么?”
壮年男子眼中顿时浮现出一丝了然。
渐渐的,他已是满脸苦笑:“刑大人,你是知道我龚武的,我这也是没办法……毕竟同僚一场,人家病得快死了,拉下老脸上门来求,我还能如何?且我监司武人倒也有个父业子承的俗规,那王威身子骨也着实打熬得不错……”
龚武话还未完,刑孚之却是再次冷笑了声:“龚兄,你却不过落魄同僚的老脸,倒是下得起钱老大人的面儿了。老大人现下只是没注意到那蝼蚁般的人物,不知道。若知道了,你龚兄莫非是嫌自己过得太快活了吧……”
他阴阴说着,却是起身转身就走。
龚武楞楞地看着刑孚之的背影,愣怔良久后,他已是幽幽长叹。
“去,把内勤守卫三队统领常贵给我找来。”
他蹒跚起身,却是走到门外如是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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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明媚,朝阳初升。
苏万林精神抖擞地在小花园里练了趟拳,又自施施然踱回了正屋,见苏氏正在那对苏府今日事务,向管家布置得井井有条,他倒也是满意地点点头。
找了个太师椅舒服坐下,惬意倒了杯茶,微微眯眼,让那茶香在嘴中鼻中回味良久后,见苏氏已是把事务交代完了,管家也自恭谨退去。
他自也是看向苏氏笑道:“夫人辛苦了。”
苏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老爷您倒还知道妾身辛苦?知道的话当初就不要把那混帐往家里领了。”
“哦?”苏万林顿时皱了皱眉:“可是谢贤侄又惹什么事了?不应该吧……”
“事倒是没惹事。”苏氏悠悠叹息了一声:“只是妾身这几日防贼的一样防着他来主院这边,倒是把自己累了个提心吊胆。”
说着,她已是满脸疑惑地嘟嚷了声:“也真真是希奇的很,他自前几日出门缴了征辟令后,午间便回来了。其后这几天,竟一直安分守己地呆在他那偏院里,听门房的老郑头说,竟是一次都未曾出门过。”
“当时吓得妾身以为定是府中有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盯了霜儿那边半天。却发现他别说去骚扰霜儿了,竟是自家那偏院都没出门过。问那些丫鬟,也都是言他每日只是闭门读书……真真奇哉怪也。”
苏万林顿时嘘了口气,他已是摇头失笑:“夫人啊,他来了你怕他惹祸,他安安分分的不惹祸,你倒又觉得希奇了。”
苏氏打了个哈欠,她已是满脸苦色:“就是如此诡异,才令人害怕啊,谁知他不会不捅则已,一捅就是个天大的篓子?这几日,妾身可是提心吊胆的,睡都没睡好。”
苏万林再次笑了声:“他可能是真变了,陆兄信中不也言及了那些劳什子离心机的什么么?”
“离心机?”苏氏闻言顿时冷笑了一声:“我可是让正儿打听过了——如今监司都传遍了,那离心机就是小公爷特意安在他头上,当日情事更是小公爷一五一十教好,故意推他出来。就是为了为他洗刷名声,为征辟他制造理由的。”
“据说小公爷前几日还为了征辟他之事与总务副使钱大人吵得沸沸扬扬,虽然小公爷以功族征辟令乃祖王赋予之权为由强行通过了,但钱副使可是对此不满得很。”
苏氏一连串地说道。
“这我倒也不知。”苏万林眉头皱了皱:“那小公爷又为何定要征辟他做什么?还不惜为此与钱副使吵架?”
他疑惑问道。
“还不是看对眼了?”苏氏顿时不屑道:“功族子弟有些纨绔心思,不很正常么?老爷您那谢贤侄当年在长治可是样样都玩出了花来。这人看对了眼,不就什么都好了?再说,功族喜欢闹笑话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苏万林顿时也苦笑了一声,沉吟良久后,他倒也是笑道:“管他呢,谢贤侄有此机遇,也是好的,只盼他入雍府后能渐渐收心,再莫要辜负陆兄之期望了——对了,钱大人不满,但也阻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