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谢杨等人之言,黄刑等人的哭号嘎然而止,钱宏更是面皮猛然一颤,
只见他豁然转身,一双阴鹫鹰目更是猛然盯向了谢修齐,犹如微微吐信的毒蛇。
这位想必就是那个谢修齐了吧……倒也不失为一个人才。这场阴谋想必是潘祥那只老狐狸一手所谋,自己又被误导,这才着了他们的道。
但眼前此人,倒也真真不是一个废物——旁的不说,单是将一个纨绔废物装得惟妙惟肖,将潘祥的谋划完成得天衣无缝完美无缺,就当得起俊才之称了。
可小子,你想必不知道,老夫见过的俊才多如过江之鲫,但但凡有与老夫作对的,却没一个有好下场!别以为你攀附了杨宜章就万事大吉了,来日,有得是你好受!
钱宏看着谢修齐阴阴想着,他已是皮笑肉不笑地轻蔑笑了一声:“即便蝎爷或许无辜,但……谢公子你么?”
他冷笑了一声:“谢公子这十数日装得一手好傻,总不至于也是无奈之下的无辜之举罢?你心怀诡胎深藏不露,人未入雍府便尽显阴谋诡才,这倒也罢了,却欲借同僚之首升官发财,倒也不畏人言,下得去手?”
他死命盯着谢修齐,目光中已满是阴色地说道。
谢修齐却是心下一晒——好大的帽子,怎么,见给蝎爷扣帽子不成了,倒找上我了么?就算黄刑等人救不回来了,把我名声搞臭,顺带也让提携我的蝎爷染上臭味。这样,好歹也是个两败俱伤?
果是老辣至极啊……
青年心中悠然想着,却是闲闲行了个礼道:“见过钱副使,钱副使说的借同僚之首,在下却不敢苟同。在下人未入雍府,就在特科试上受百般刁难,若不是自家还有几分手段,恐怕要被坑成狗了……他们以大欺小坑在下的时候,怎没想到在下还是个未入雍府的白丁了?”
“且在下倒是真没想到他们会一而再再而三,最后更过分成这样的——他们都如此过分了,在下总不至于还蠢到好心去告诉他们,在下才华横竖都溢,不是你等蠢货害得动的吧?在下与蝎爷所行皆坦坦荡荡,倒也是对得起天地良心,只不知某些人却……”
他却是轻描淡写,将帽子又推了回去,更不大不小地再次套回了黄乾等人头上。
钱副使双眉一厉,他眼中轻蔑之意终是渐去,倒有了几分凝重之色。
只见他无比阴狠恼怒地再次看了谢修齐一眼,又转向杨宜章道:“大人,不管怎样,他们也是心中不平才致有今日此事,并非有意阻挠征辟。其罪自然无可饶恕,但也是情有可原,连降sān_jí,也足以惩戒了。大人若想干涉我总务内务,还得头上那个暂署二字先去了才好。”
钱宏再次冷声说着,言语间却终没有了之前咄咄逼人的气势,却是只想抹平黄刑等人身上最大的罪名,多少挽回点损失了。
老夫才是总务副使,如此处置,也堵得上天下悠悠之口,倒要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望着杨宜章再次猛然皱紧的眉头,钱宏心中已是得意想道。
正想间,却见一边的谢修齐好整以遐地笑了笑:“钱副使所言,在下却百思不得其解:原来只要有不平,便可对上峰命令阳奉阴违,便可对祖王留下的征辟重权信手阻挠,便可肆无忌惮大作手脚,乃至都出了违法丑闻……雍府还真是上下有别,规矩体统得很啊……”
他闲闲说道。
钱宏面皮再次颤了一颤,他已是无比阴狠地又看向了谢修齐:“谢公子倒是巧舌如簧。”
他狞声道。
“不敢。”谢修齐再次悠悠一笑:“只是想问问大人,祖王殿下那征辟令竟也能以不平为由而阻挠了?不过也难怪,凭什么功族子弟就能征辟,而别人就不能啊?在下心中也是多有不平的。就如换了是我,德高望重,树大根深,竟不能征辟?祖王殿下当初考虑,也实在太欠妥了……”
他闲闲说着,钱宏却已是脸色大变。
谢修齐微微笑了起来。
你抛出不平想掩黄乾等人之丑,那我就索性让你这不平再大点好了。反正你下面的人阻挠蝎爷特科试,明眼人也是看得出来是谁指使的。
这么一说,你若还在此事上纠缠,还对黄刑等人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就不怕别人深思你是不是对祖王,对整个功族阶层,乃至对王上都不满了么?可敢应否?或者,你倒是去满世界宣扬自己没这想法,剖心沥胆以表清白啊?恐怕越辩越辩不清吧?
想仗着总务副使的身份以巧舌翻盘?正好,最近一直在忙着演戏挖坑,却是连毒舌技好久没练过了。不知道哥是舌尖上的战斗机咩?哥让你知道什么叫舌尖上的中国。不知道哥是经常混论坛的咩?哥让你知道什么叫帽子能扣到天顶星去的天朝嘴炮党。
这一顶一顶地叠上去,顺便还往您老头上悄悄挪的技术,可还入您老的眼否?
钱宏无比阴狠地望着谢修齐,似乎要将此人深深印在脑海里。
良久,他才又道:“还真是不知,谢公子不但非但不是废物,倒还更有前唐来周之能。”
谢修齐挑了挑眉。
来周?以罗织罪名请君入瓮闻名的那两个唐朝酷吏,来俊臣周兴么?还想扣大帽子?
他笑了笑:“不敢,只是尊敬祖王殿下,对天之使敬若天人,不敢有丝毫违逆而已,比不上某些狗胆包天之人。啧,多番刁难不说,最后为了达到目的换卷都做得出来,这是对祖王殿下有多大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