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茶杯碎地声响起,茶水更是流了刑孚之一声,刑孚之却是不管不顾,只是灼灼死命望着宋安:“你就没看错?”
他厉声问道。
宋安苦着脸:“下官远远的盯了很久,却发现他一直是如此——现下似乎已一筹而就,做完第一张试卷了。”
刑孚之面色一变,他已是缓缓点了点头,
不知怎的,他心中已是隐有不安,脑海中更时不时地转着被谢修齐莫名其妙坑来坑去的事。
不至于罢……撞了两次邪也就罢了,还能撞第三次?这谢修齐就算是自己的霉星,可眼看着之前也入彀了,总不至于到这节骨眼上了,又还会莫名其妙令自己倒霉了吧……
且今日也着实万无一失了,一旦有变,自己也留了无数后手……
他暗暗想着,心下却也是稍宽,看了看黄乾,发现对方眼里也已是与自己一样疑云大起,两人顿时有些面面相觑。
良久,黄乾才喃喃道:“莫非他只是死撑?或者干脆随便乱写?”
刑孚之却只觉心中的不安感渐渐再次强烈了起来:“大人,但也可能是他真的……”
他的脸色已是有些白,他吃吃道。
他迟疑着想了想,又问道:“大人,是否……安排后手上场?到时亲自看上一眼就知真伪了——下官保证,必做得天衣无缝。”
黄乾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犹豫:“若能亲眼看上一看安心,倒也是好的。但若是他确实是装作胸有成竹,诱我等打开蜡封,到时被人发现端倪,又将是一笔糊涂帐——啊,说不定这正是小公爷他们的谋划!对了,一定是这样的!”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已是有些色厉俱茬,似乎怎么也无法相信谢修齐竟能运笔如飞。
刑孚之急道:“不管是不是有陷阱,但就怕那万一,就怕他是真过得了,而我们却万不敢冒那一丝可能的险啊!大人!”
黄乾一惊,却也是渐渐冷静了下来:“你说得对……”
他喃喃道:“不可不防,不可不防啊……”
刑孚之咬了咬牙:“是以,大人,下官还是建议将后手祭出,下官担保会做得天衣无缝。”
“而且大人,就如下官昨日向您阐述的理由:我等看上一眼后原样封好,只要将试卷送到判卷房,过了他们检查有无被开封痕迹那一关,一切便万事大吉了——”
“他们检查无痕迹后不可能有疑不说,蜡封自然会被判卷官破坏,即使之后有人有疑,谁又能从此上找出之前还曾被破坏过一次的痕迹?”
黄乾沉思着,渐渐也是点了点头:“也好……总要看上一眼才安心……”
他喃喃道。
刑孚之点点头,他已是深深吸了口气。
但愿他是装的……
他已是心下暗道。
一时间,前堂再次静了下来,人们却是面色各异,再没有了方才那兴高采烈的味道。
……
不知又过了多久,一阵高叫已是自前面广场传来,将刑孚之惊醒。
“考生作答完毕,已封卷交卷——”
衙丁正拉长声音如是叫道。
“这么快?”前堂数人纷纷惊道,腰背猛然一直,已是尽皆陡然紧张了起来。
不多时,只见宋安捏着一卷被谢再次密封的答卷急急行来。
“大人,快!”
一进门,他已是向刑孚之急道。
刑孚之点了点头,已是操着早就准备齐活的工具手脚纷飞,不多时,蜡封被渐渐打开了。
刑孚之深深吸了口气,将试卷缓缓抽了出来——
干净整洁的试卷上,满满的都是答案,作文。刑孚之随意看了几个题,他已是面色惨白,摇摇欲坠。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
黄乾更是在一边不可置信地叫道。
“大人休慌!莫忘了我等还有无数后手!”刑孚之再次厉声叫道,此时倒也顾不上逢迎上官了。
只见他一番手脚后,已是将试卷再次分毫不差地封好,交给一边早已战栗不已的宋安。
他已是再次深深吸了口气:“去,将此卷交给判卷房,同时以谢修齐曾大肆走门路之由,怀疑已漏题,建议将此卷判废!”
黄乾猛然眼前大亮:“正是如此!杨小公爷那日令正使卫队诡秘倾巢而出,也殊为可疑!”
他已仿若抓上了救命稻草般叫道。
刑孚之点了点头,再次吩咐道:“若大人们有异议,就说我考功科早就接到似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漏题之消息,但尚不能定论。如今巡考中见谢修齐一个纨绔废物如此答卷如飞,顿时再次生疑,但还是无法定论。只是让大人们看看考卷是否分数奇高,是否确实诡异,再下定断!”
“我方才随意看了下,他法学卷竟是全对!怎么可能!”
说着,他已是面色铁青道。
“我料必是漏题了!”黄乾也是在一边狠狠道:“不知是哪个混蛋,本官三令五申,竟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险些将我等就此坑死!日后我等找出此人来,定叫他生不如死!”
“大人说得是。”刑孚之也是面色铁青满是狰狞:“且我猜极有可能是我总务中人有人暗中投了杨小公爷——怪不得小公爷那几日行为诡异至极,其后也死都不去老大人那服软,想必是大摆**阵,以便今日这瞒天过海!好毒的计谋!”
“还好大人叮嘱要留后手后,下官想了又想,已是事无巨细尽皆考虑到!还好谢修齐那个蠢货装都不会装,却是让我等一开始就觉出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