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许家的路上,连俢肆和唐翩跹两个人都没说话。
车厢里静的出奇,都能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
一个望着车窗外,满目忧伤的着呆,嘴上巴不得快点到达目的地,心里却暗自希望车子就这么一直开下去,最好永远也不要停。
另外一个薄唇紧抿面色冷寂的目视前方,看似专注的开着车,却是万般愁绪在心头。
连俢肆不动声色的把车放慢再放慢,踩一脚油门就轻轻带一下刹车,加了跟没加一样,但车子还是很快便来到了许家别墅所在的那片山顶。
怕湛天丞在家或是被她家佣人看见,连俢肆忍痛把车停在了距离许家大宅大约二三十米左右的路上。
他是无所谓,巴不得别人看见才好,只是不想她为难。
说过会学着去尊重她,他就会朝那个方向努力。
车子停稳以后,连俢肆苦笑着对旁边的座位上的说,“抱歉,只能送到这里了。我倒是想直接抱你进家门,但是你不会允许。腿上有伤,你走慢一点,实在不行,给家里打个电话让他们出来接你。”
很感谢他没把车开到家门口,唐翩跹强压心里那份不舍,从嘴角里挤出一个礼貌又优雅的笑容,“嗯,谢谢!谢谢你送我去医院,也谢谢你的午餐,更谢谢你送我回来,并设身处地的替我着想。”
扭头一脸阴鸷的朝她看过去,连俢肆漆黑如夜的眸子被忧伤侵袭的彻底,“唐翩跹,是不是要看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满意,嗯?”
下一秒,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倏地松开,整个人浑身无力的靠向身后的座椅,“相爱一场,你一定跟我这么客气?你明知道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万死不辞,你还刻意的跟我说谢谢!”
“唐翩跹,就算我在别人眼里再厉害,我也是人生肉长的,我没有铜墙铁壁,你要想我死得快,你就这么继续刺激我,伤害我。我告诉你,这个世上连俢肆只有一个,某天等我被你折磨死了,你把眼睛哭瞎都没用,我也活不过来了。”
攥紧手心,鼓足勇气抬眸对上他忧伤噬骨的眉眼,唐翩跹咬唇,不甘示弱的反驳,“说我刺激你伤害你,你难道不是一样在刺激我伤害我?你现在提到死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活得好好的,我才可以安心,你还提那个字,难道不是在剜我的心吗?”
冷笑着耸了耸肩,连俢肆挑唇反问,“你不在我身边,叫我怎么活得好好的!”
唐翩跹无奈的语气再次重申,“我们回不去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接受这个现实!”
连俢肆斩钉截铁的说,“一辈子也接受不了!我只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既然如此就该在一起!”
“我就不相信,你躺在湛天丞身边,你跟他拥抱接吻上|*的时候,不会想到我曾经带给你的那些快乐!我也不相信,你洗澡的时候看见肩上的刺青不会想起我这个人!”
低头去解安全带,唐翩跹尽量控制着情绪和音量,实在不想再跟他在分别之前闹得不愉快,不然今晚又会没办法睡,“连俢肆,我真的不想跟你吵,我们都老大不小了,应该理智一点。如果早知道回国会这么快就遇见你,你还是这样执迷不悟,我真不该回来!”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我们的重逢是命中注定。唐翩跹,你可以抗拒我,但你抗拒不了命运的安排。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把话给你撂这儿,你迟早会回到我身边,从湛天丞变回连太太,唐太太。”
“那你就慢慢等吧,看等到下辈子有没有这个可能!”
说完这一句,唐翩跹打开车门,先迈出左脚,再艰难的移动受伤的右腿。
看她扶着车门移动的那么吃力,连俢肆心疼的直抿唇,好几次都想冲下车直接把她抱到他们家门口去。
知道她不会愿意,他是忍了又忍。
趁着车门还没关上,他本想柔声叮嘱,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话一出口竟变成了威胁,“隔天记得去医院换药,我会打电话跟今天那位医生确认。如果你不听话,把腿伤当儿戏,那么下一次我的车连同我的人会直接闯进前面那扇大门里面去,从此,许家对我来说,将是畅通无阻!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你……”明知道他是好意,是在担心自己,但唐翩跹就是很不爽他那个威胁人的态度。
好好说不行么,一定要威胁她不可?
不以为然的眯了眯眼,连俢肆冷笑着再道,“在我看来,湛天丞他算个屁,我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你抢我的老婆睡我的女人,这笔账我可是给他记着,指不定哪天我就让他一命呜呼去找他那个爹!”
“我会按时换药,请你放心!”懒得跟他争,已经下了车的唐翩跹烦躁的带上车门。
伴着两边的车窗徐徐落下,连俢肆戏谑的勾唇一笑,“就知道你吃硬不吃软!”
迈动脚步之前,唐翩跹犹豫了一下,还是硬邦邦的口气对他说,“你……开车注意点!”
心里难受的厉害,无处宣泄,连俢肆只好拿起仪表盘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塞进嘴角。
点燃之前,他满不在乎的苦笑出声,“出车祸才好,最好半身不遂,说不定你心一软就回到我身边了。”
觉得这么说不妥,他连忙更改,“不不不,不能半身不遂,我还要跟你生女儿的!”
他又来了,唐翩跹怒不可止的冲他吼了一句,“滚蛋!”
吼完,她转身便扶着右腿一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