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峥找出几坛酒砸到了地上,再将柴火堆上,点燃一根火柴,火势立刻覆盖了青石水缸熊熊燃烧。
“小镜,不要管外面,你专心做你该做的!”
宝镜点头,见暂时困住了蛊虫,她将心神放到了六公子的身上。
母蛊在忍受着烈火焚身的痛楚,子蛊感同身受,挣扎得越发厉害。她要封印子蛊很难,尝试了几次都已失败告终,很快,宝镜转变了思路。
她为何要局限在封印?
母蛊就在窗外受苦,子蛊就是它的孩子,此时拼命想要靠近母蛊。
她为何不借机,彻底将子蛊从六公子体内驱除?!
由封印,到驱蛊,念头一转变,宝镜的思维豁然开朗。她此前并未做好准备驱蛊,此时少不得要试一试。可仔细一检查,宝镜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寄居在六公子额心的子蛊,身上延伸出了许多比毫毛还细的红线,这些线与六公子的脑组织相连……根本剥落不了,就连子蛊想要离体,都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真是一个糟糕的想法,怪不得子蛊略有异动,六公子本人就痛苦异常!
难道真要放任母蛊肆虐,让它作怪害人,自己这边人非但不能动它,还不能伤害它?
六公子气若游丝,全靠宝镜针下的内劲在保住心脉。
宝镜于心不忍,痛苦移开视线:“云峥,不能再烧了,再烧下去,六哥会先扛不住……”
秦云峥同样面色痛楚,却一动不动。
幼荷和柳大对视一眼,想要熄灭青石水缸上的火焰,却被秦云峥伸手拦住。
他闭上眼睛,“这是六哥的意思。”
幼荷一怔,转而秒懂。
她双膝发软,眼角沁出晶莹的泪水。
“公子,您……”
宝镜满脸震惊,榻上的六公子睁开眼睛,脸色痛楚,他眼神却很清明坦然:“这个东西、危害太大,我本残躯苟存于世,若能与之共毁,也算是我替这人间除一大害……死,轻如鸿毛,重如泰山,我想走得体面一点。”
宝镜眼角也湿了。
她懂了六公子的意思,也怪不得男友秦云峥会忽然出现在此地。
原来,六公子事前早就准备,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想要和子母红蛊同归于尽。母蛊与养蛊人性命相连,母蛊一死,养蛊人基本也不能生还。六公子不仅使想拿命除掉蛊虫,更想除掉隐藏在背后的黑手!
人,有求生意志固然值得尊重。
可要坦然面对死亡,能办到的人,万里无一。
“六哥,我能想到办法!”
宝镜此刻,已经下定了和闵封岳合作的决心:就算是将闵封岳以武力制住,她也要逼问出医仙谷的下落!学不到无上医术,她也要找到冯师傅,冯师傅一定能救六公子,也能救堂婶!
六公子只是笑。
这么多人在为他活命而努力,他只能和秦云峥合谋,深知是无法说服其他人。
幼荷和柳大不肯看着六公子身死,直接将青石水缸外面燃烧着的柴火踢走,奈何酒精还为挥发,蓝幽幽的火焰不肯熄灭。
柳大不顾青石水缸滚烫,想要用血肉双臂去将水缸抱走,墙头上陡然传来一声冷笑:
“老夫倒是小瞧了你们。哼,接住!”
脏兮兮的老道士立在墙头上,将手里拽着的东西扔下墙头。咕咚咚砸到地上,面目全非昏迷不醒,看衣服,却是柳三。
“老三,你怎么了?”
柳大将柳三拖到一边,众人一脸警惕望着墙头上的老道士。
自老道士出现,一直在惨叫的母蛊得到了慰藉,停下了撞击青石水缸的动作。
宝镜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可眼前的机会真的太难的。母蛊安静,子蛊自然也安静下来,她快速行针,很干脆封印了子蛊。
老道士抬了抬衣袖,一道青芒激射而出。
直奔幼荷面门,她抬手用剑一挡,削铁如泥的软剑应声而断,要不是柳大将之推开,幼荷的脑袋上非得被射出一个大洞。
原来,青芒本意不是杀死幼荷,而是打穿水缸。
幼荷只是挡住了水缸,不幸殃及池鱼。
青芒掠过,击穿了坚固的水缸,红色母蛊破空而出,老道士心痛其受伤,张嘴一吸,将它重新温养在体内。
他招回青芒,众人才看清,原来那是一尺左右的袖珍小剑,被老道士拿在受伤,显得平凡无奇。
他居高临下,环顾众人,笑得阴风四起:
“六公子?呵呵,他的性命我还有大用,不过你们坏我好事,必须要死!”
与他作对的人,通通要死,要是老天爷和他作对,他连老天爷都会反。
老道士桀桀怪笑,幼荷握紧了断裂的软剑,柳大手放到了手榴弹的手环上,秦云峥更是食指放到了扳机上。他们三人,都很有默契,在等待最佳时机。
等老道心神放松之时,就是他们合力出击之时。
气氛剑拔弩张,眼看就要一触即发,宝镜是众人中深知玄术厉害的人……云峥枪法再好,单人战斗力强悍,可眼前的老道士,分明是超出了正常人的认知。
她怕云峥吃亏,反正也暂时封印住了子蛊,双手得到了解放。
宝镜手里也没什么趁手的武器,她屈指蓄力,将体内的劲力都灌注到了手里的龙首金针上——本是治病救人的金针,宝镜不愿意将它当做是武器,可除了金针材质特殊,又有什么,能发挥她全部实力?
以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