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王玉琼体内生机未绝,她根本不信自己摸到了是一个大活人的脉象。
这肯定不是先天不足。
她学成下山时,还替王月琼把过脉,当时的诊断结果同样是先天不足。可这“先天不足”,在短短的两个来月里,竟演化成了极为棘手的怪病。
此病,宝镜闻所未闻,完全没有前例可参考。
掏出金针的动作一顿,强心针其实也不必打的,堂婶体内的生机很充足,证明处在昏迷中的她没有生命危险,哪怕她体温过低,脉搏微弱,心跳缓慢……可她实实在在是生机充盈,就是身体机能没有消耗,仿佛陷入了冬眠的动物。
“她这病……并不需要抢救,先把她转移到单人病房去吧。”
不抢救?
沙医生不死心,拿着听诊器上前捣鼓一番,发现王月琼各项体质都诡异偏低,又偏低得很正常。
“真的不用抢救?”
沙医生自言自语,宝镜面色凝重。不用抢救没什么好,她倒是宁愿抢救,也不愿意这样不明不白的僵持着。
沙医生很快让人将王月琼推出急症科抢救室。
家属情绪还没激动呢,被小吃店众人围在中间的女人,顿时着急起来。
“这可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晕倒的!”
声音怪熟的。
宝镜拨开人群,看清被围在中间的女人,一时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被小吃店众人拦住了不准离开的女人,赫然是池羽的母亲,宝镜上辈子的准婆婆。
……
池母和儿子长得有五分想象,都是很容易给人好感的面相,但宝镜深知这人和善的外表下隐藏着多少刻薄——或许那刻薄仅仅是针对她这个少年丧父丧母拿不出多少嫁妆的孤女吧,对家资丰厚的何珊珊,池母应该是极为喜欢的。
此时的池家,还没有后世那样小有家资和地位。
池家两口子都是工人,池羽的父亲有点小权,灰色收入是有一些,不过仅限于让家里人吃穿比普通工人好一些。
所以上辈子和宝镜第一次见面,十分盛气凌人的池母,此时却没有多少底气。
嘴里说着不关自己的事,瞧见王月琼人事不省被推出抢救室,池母心中十分慌张:
“她、她可是自己晕倒的,你们别想讹我!”
宝镜觉得有些好笑,虽然比上辈子见家长时要年轻,性格倒是没多大变化。
她顾不上搭理池母,对堂叔父女安抚道:“婶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海昌叔,你带着宝珠去病房里守着吧,我问问这边是怎么回事。”
不用宝镜刻意说,徐海昌父女的心神都系在王月琼的病床上。
徐海昌父女小跑着追上去,现场又只剩下宝镜母女和小吃店众人,以及池母。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店员们揪着池母不放,语气十分愤慨,“就是这个女同志在店里和王姐吵起来,王姐才会晕倒,我们可不敢放她走。老板,您可不能放过她!”
王月琼行事外柔内刚,和店员们关系相处融洽,一出了事,店员们肯定不能放走池母。
宝镜利剑一样的眼神射向池母,她气势越发萎靡,只是嘴巴还崛,不服辩解道:
“只是说了两句,她就要死要活的,谁知道有什么大病在身,你们可别想赖我!”
李淑琴有些生气,“这位大姐,人现在还昏迷不醒,这么多人都说和你有关,你两句话也否认不了,不如我们来好好说说事情的前因后果吧!”
李淑琴说的这话是正理,池母却别扭难言,让人不得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