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托了一把常嬷嬷,问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嬷嬷,你与我说说,为何就连翠莲与翠芸都被打发到前院,配了小厮。”
常嬷嬷起身道:“翠莲和翠芸二人她们嫁人,其实是老奴的意思,当时我就猜测大夫人肯定会想法子将翠莲与翠芸先打发出去,老奴便在外院物色了两个家生子。他们虽是普通小厮,但他们爹娘都在沈府做事,以后没准也能成事,老奴就想了法子,将翠莲与翠芸都配了前院的小厮。以后夫人回来了,也能用得得着她们。”
她轻轻叹了一声:“只是老奴没想到,翠莲与翠芸虽到了前院,大夫人还不肯罢手。老奴更是疏忽大意,当日二姑娘受冷得了风寒,大夫人借此由头与老夫人禀报,说是老奴疏忽职守,将二姑娘交给老奴实在不妥,提出自己要将二姑娘接到锦逸院,这罢,又将老奴遣去了田庄。”
这几十年她在田庄虽受了小苦,但爬了这么多年,也有一点小权。
当然能回来,那些就不重要了。
赵氏木讷的点点头,她原先以为只是方嬷嬷与她夸大其词,但听了翠莲与翠芸一氏,她就瞧出,这个常嬷嬷确实有些本事。
翠莲翠芸嫁的小厮如今都掌一方事,也算是她们因祸得福。
赵氏知道自己愚笨,才会被王婵所困,她听进了方嬷嬷的劝,缓了片刻神,方出声:“嬷嬷,不知道你还愿意不愿意随我回沈府。”
常嬷嬷一听这话,两眼金光闪闪,稍纵即逝,她立马收敛神色,平稳道:“老奴不敢擅自做主,等得了老祖宗的准许才可,不过。老奴是愿意侍在夫人身边的。”
她这辈子,只成不败,却因大意,砸在了杨氏手里。每每想到这里,她都夜不能寐,只想着有朝一日能再回到沈府,一较高低。
常嬷嬷大抵是因为在深宅大院里待久了,并不觉得内宅里的明争暗斗阴晦。反而享受在其中,就好像是战场一样。
内宅就是她的战场,她善用谋计,更喜欢与别人勾心斗角。
“等老祖宗回来,我就与老祖宗提此事。”赵氏听了常嬷嬷的意思,不禁展开笑颜。
一旁的方嬷嬷闻言就此长舒了一口气。
这罢,赵氏继续与常嬷嬷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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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在喜善院的另一个小院内,芳草萋萋,百花相争斗艳,一片暖日将院子罩上了层暖色。
沈容她们几人无趣的坐在院中的绿荫下。赵绣瑶先闷不住了,她拖着下腮摇首道:“阿容,这里什么都没有,我现在想解孔明锁了,我在家中解了好长时间,也没找着头绪,早知就拿着了。”
“解不开是好事,等你解开了,就没原先的乐趣了。”沈容笑道。
赵绣瑶撇撇嘴:“说是这么说,可我一直解不开心里头就一直有个疙瘩。算了,反正现在也没有,还是不想这个了,祖母也不知道去哪了。阿容,你不如与我说说你在沈家的事情。”
“沈家?沈家的事情没有什么可说的,就是你看到的那样。瑶儿,你话这么多,也不怕将来的婆家嫌弃你。”沈容打趣说。
赵绣瑶闻言,并不像其他闺秀那般。提到婆家羞涩的垂下眼帘,不敢言语,反而乍了毛似的站起身来,大道:“谁敢嫌弃我!谁敢嫌弃我!我将来可不会像姑母那样,嫁出白马城,只要我嫁到白马城内,我看谁敢嫌弃我!”
赵绣瑶说的一点不错,赵氏在白马城,就相当于是公主的身份,她若不是因为沈平成,嫁到江北来,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赵文璟拿她这个妹妹毫无办法,听了她的话还是不禁笑出了声:“妹妹,你就不能自持一点,瞧你说的这些话,脸不红心不跳的,你到底是不是女子。”
“我…我说我自己的事情,我干嘛脸红。”赵绣瑶横了赵文璟一眼,气呼呼的坐下。
就连一旁不做声的沈岚都抿唇忍不住笑意。
约莫近午时的时候,外头的小丫鬟才跑过了传话说阮氏回来了。
坐着的几人都齐齐的起了身,一起往外迎去。
前院的丫鬟也是通知的慢了,等他们几人出了别院,阮氏已经入了喜善院。
“呦,我的宝贝外孙女都过来了,是外祖母不好,竟让你们等了这么长时间。”才从外回来的阮氏心情大好,满脸笑意,她亲近的将沈岚与沈容招进自己的怀中,一胳膊下一个。
赵绣瑶这个时候很懂事,并不争着上去,反而笑着站在了一边。
大伙都进了屋内,赵氏才奇怪的问着:“娘,您初来乍到,怎么会在这有旧识。”
“你这不是小瞧了娘,不过娘在永安城倒真没熟人,是人家正巧从京城下江北,我听说了,就过去瞧瞧,也有些年头未见过了。”阮氏满身福禄的坐在当中的软榻上,圆润白皙的面庞上似透着红光,她瞅了赵氏一眼:“没准你也知道,就是顾老夫人,她们一大家子不都回来祭祖了。”
回来祭祖,又姓顾,赵氏惊叫一声:“是卫国公的那个顾家?”
“不然还有哪个顾家。”阮氏两眼一眯笑说。
候着一旁的沈容亦是惊诧不已,她的外祖母竟还与前卫国公老夫人结识。
赵氏心中先惊后喜,她正恼着不知如何与顾大夫人结识,再谈及沈岚与顾行琰的婚事,现在阮氏与顾老夫人结识,算是解了困扰她心中的烦事。
她温婉一笑:“娘,有一事我想问问您的意思,我想将常嬷嬷带在身边,您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