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犹豫片刻,最后也提脚跟了过去。
等杨氏到了前院的时候,前院中庭空处站了大大小小够一百余人。
从大到各庭院的管事,从小是干杂活的小厮,齐全的列在了杨氏眼前。
她放轻了步子,走到老夫人身后,回了回神,方问:“母亲,您不会是让她一个个往出找罢,没准并不是咱们府中人。”
老夫人横了杨氏一眼,冲桂嬷嬷使了眼色。
桂嬷嬷点头,踏了几步,走到银杏眼前,从银杏手中接过了孩子,她道:“我们老夫人吩咐了,这府中的老爷少爷们你是见过了,并没有你要找的人,这孩子的父亲您往这瞅瞅,看看有没有。”
桂嬷嬷话落,咳了一嗓子,就冲着这百余人吼道:“你们听好了,谁是这孩子的父亲,就赶紧站出来,别到时候让银杏找出来给自己难堪!也让沈府难堪!”
小厮们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着,没人往出站。
桂嬷嬷见他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再次看向 了银杏,摆了一个手势:“你请罢。”
银杏美目流转,她望着这一列列,一行行下人们,直摇头,冲着桂嬷嬷道:“沈郎是沈府的老爷,怎么会是下人,不会的不会的!”
桂嬷嬷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使劲将银杏推了过去,哪有什么好话与她说,尖声喝道:“你先瞧了再说这话!”
一个乡下的妇人,又没有见过世面,被桂嬷嬷这么一推,她吓得面色惨白,一个个挨着看了过去。
银杏瞧着看的时候,李氏听了动静,故也跑来凑热闹了,她亲近的围在老夫人跟前,道:“一个乡下人,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会儿是老爷们,一会儿又是下人们,还真是会兴风作浪!”
“你不看着芝姐儿,怎么过来了。”老夫人问她。
李氏立即干笑了几声:“芝姐儿已经睡着了。院里嬷嬷丫鬟都看的紧,我听说府里出事了,心里头放不下睡不着,就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那女人,下午那会儿就过来说自己是找大哥的。我瞧她自己要找谁都不知道,许是被人耍了。”
老夫人正要说话,就见银杏折了回来,面上多了几分窃喜,老夫人问她:“找着了?”
“回老夫人话,并没有,沈郎清楚的与我说过,他是沈家的老爷,我就知道这其中不会有他!”银杏呼了一口长气,幸好这些下人们没有她的沈郎。她给老夫人磕了几个响头,“老夫人,我求求您,就不要藏着沈郎了,我知道府上定有位沈老爷我还未见过,我知道,他就是我的沈郎!”
她起身将自己的孩子抱了回来,亲自抱着凑近老夫人眼前:“老夫人您瞧瞧,他可是沈家的血脉啊!”
银杏自知道了沈郎是沈府的老爷后,就盼着能得一子。好母凭子贵,这孩子,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她之所也敢这么肆意妄为,也皆是因为这孩子。
老夫人认真的瞧了这孩子一眼。发现这孩子的确面善,熟悉的很。
一边的杨氏突然望了李氏一眼,迟疑片刻:“母亲,不会是四弟……”
话还未落地,李氏就尖声打断道:“大嫂,饭可以乱吃。可话不能乱说!你凭什么说是元哥!”
杨氏横了李氏一眼:“我也只是猜测,且说其他三位老爷,她都见过了,除了四弟。”
银杏一听还有位老爷她还未见过,立即欢喜的抬起眼眸,激动道:“一定是我的沈郎!沈郎!”
“沈郎?!”李氏立眼横眉,拔高了三分音喝斥道,“沈郎也是你叫的?!就你这德行,还想沾污元哥!我呸!”
说着一巴掌甩了过去,打得银杏两耳轰轰。
“娘,这个贱人简直是信口雌黄,平元常日不再江北,怎么会和她有牵扯!我看还是早早将她打发出去的好!”李氏转身又与老夫人道。
李氏不是杨氏,她根本不信银杏的话。
不过又是一个想借子成凤的婢子罢了!指不定还是谁的种!
老夫人被弄得也头疼了,若真是沈平元的,家丑不可外扬,她先让小厮们下去干活了 。
抬手轻轻抚了抚眉心,现在沈平元一时半会哪回的来,她正想着该怎么安置银杏。
这时,就有一个人大摇大摆的进了院子,还是桂嬷嬷先瞧清楚了来人,她拧了眉头,踏着小碎步忙走了过去,拦住了他:“你怎么回来了,又惹什么事情了。”
“娘,我又不是成天到晚只会惹祸,不是你喊我回来的!”原子吊儿郎当的挠了挠腮,探着头往老夫人那边瞧了眼:“大晚上的,府上出什么事情了?”
银杏忽然身子一挺,她大喜,这是沈郎的声音,她当下就跑了过去,这一次她没敢扑上去,待看清了面容,她笑的眼泪花顺着眼眶流了下来,折腾一天,总算见到沈郎了,她哭笑不得道:“沈郎,我可算找到你了,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
“谁让你过来的!”原子面目狰狞,拉过银杏压低了声音。
这一言一语,桂嬷嬷险些昏厥过去,她背着气指着银杏,问原子:“这孩子是你的?!”
“娘,你先听我说,我也不知道……”
“混账!混账!我打死你这个小畜生!”桂嬷嬷张手就冲着原子一顿打,又脱下鞋子往原子身上抽。
她若是不打,老夫人那一关更难过。
桂嬷嬷心里似在滴血。
“别打沈郎,别打他。”银杏怀中抱着孩子,左右又拦不下。
那方,桂嬷嬷已经扯着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