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琰应道:“师母且放心。”
顾行琰与谢钰留在锦林院用膳,方嬷嬷一早就去小厨房吩咐了。
顾行琰与沈岚都是内敛之人,两人相视而看。都有些不好意思。
沈岚先娇滴滴的垂下了眼眸。
相较之,沈容与谢钰的氛围很正常,得了空,她方轻声说:“我让季扬去西北了。”
“我知道。”谢钰应她。
沈容一想也是。田良是他身边人,自然什么都告诉他了。
她沉思着,他便又说:“阿容,你与我想到一处了,季扬去西北于公于私都好。只是此次你哥哥…抽个空子,就让季扬将他送回来,他在那不安全。”
沈容偷偷瞄了赵氏一眼,才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意思。
而这一段饭用的如同嚼蜡。
赵氏知道她性子野,何况谢钰又是他的未婚夫,她便没什么顾忌,笑盈盈的凑在赵氏身边,低声道:“娘,我有些话想与谢钰说。我们就在院子里。”
“你呀。”赵氏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谢钰一眼:“行了去罢。”
沈容乐呵呵的道了谢,给谢钰递了个眼色,谢钰便后脚跟了出来。
他们二人在斑琢的树荫下乘凉,沈容清了清嗓子,甜腻腻的出声:“谢二哥。”
谢钰深沉的瞳仁紧紧一缩,缩住了沈容,“你喊我什么?”
沈容翻了翻眼皮,嘴里却又是念着:“谢二哥……”
谢钰笑出了声,刀削般的五官深邃迷人。薄唇轻抿,嗓音越发的低沉,如墨般的眼眸仿佛嵌了宝石一般:“阿容,再喊一遍。”
“……”沈容愣了几秒。旋即就道:“谢二哥!谢二哥!”
她的声音低柔不失甜腻,直喊到了谢钰的心坎里,谢钰就是喜欢她喊谢二哥时,带着几分娇羞的声色,望着她晶莹剔透的脸面,目光一寸寸的落下。最后落在她半张半合的朱唇上,谢钰没由来生出一股燥热,隐隐可见粉红了的脖颈与耳根。
“该死的!”谢钰低咒一声,自己的控制力何时这么差了,可偏偏有一阵清风送过,带着沈容身上独有的体香,一并扑来,谢钰握紧了双拳。
沈容没有注意到谢钰的变化,她轻轻的笑着,继续说:“谢二哥,你说可巧,我在白马城见过季扬一面,当时虽想着要带他回江北,却另结生枝,不料我却在江北又遇上了他。”
季扬的事情,田良都飞鸽传书与谢钰交代了。
谢钰猜出季扬出白马城是为了沈容,他前些日子就察觉出沈府外有人鬼鬼祟祟,可一直查不出是谁,后来季扬出现,一切便明了了。
以季扬的功力,也难怪他查不出。
他看着沈容,问:“上次的事情可查清楚了,若不是季扬在,你打算怎么避过那劫。”
沈容面色讪讪:“那次梁夫人与我们同行。”
“不是梁府。”谢钰沉声道:“梁府还未愚蠢到这个地步。”
若不是梁府…知道她们路程改变的只有延安侯府与顾府……
顾府还不至于下手害她们,沈容神色微敛:“你对纪思琼这个人可有印象?”
“纪思琼……”谢钰轻轻念着,神色认真,眉头微紧:“是延安侯府的大小姐?应该在宫宴上见过几面。”
沈容点点头,她只是猜测,不敢乱说,但这么一提,她不禁想起数日前,纪思琼问她打听安宁郡主一事。
安宁郡主后来还告诉她,她与纪思琼并不相熟。
人心隔肚皮,沈容不得不怀疑在纪思琼的头上。
谢钰心中暗暗将纪思琼这个人记了下来,声音忽然轻柔起来:“阿容,此次我在江北不能久呆,这次匈奴学聪明了,西北战事吃紧,秦关那边也紧攻而上,过几日我就转下秦关。”
这事沈容知道,谢钰也正是因为此次下秦关,才对秦关一清二楚,更是在宫变之后蛰伏于秦关,没了踪迹。
沈容更知道,他此次去秦关,一去就是一年。
大抵谢钰也清楚沈容的心思,看着她的目光也变得柔情蜜蜜了。
“不论如何,你还是要多加小心,最近太多变故了,我担心。”她的声音也轻轻的。
谢钰噙着半分笑意,不可一世的扬了扬眉头:“阿容,你还信不过我,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你,我知道你不愿这个时候上京,我不为难你,但田良必须留在你身边。”
沈容下意识就要拒绝,最后出口得还是答应了。
她若不将田良留下,恐怕谢钰走也走的不安心。
沈容不知道她与谢钰之间到底算是做戏,还是假戏真做,当初她们二人的亲事不过就是一场玩笑。
但她并不过问,感情之事,就是镜中水月,雾里看花,说不清,也道不明,其中滋味只能自己体会。
谢钰探出修长有力的胳膊,本要将沈容揽入怀中,最后还只是落在了沈容的额间,轻柔的替她缕了缕被风吹乱的发丝。
他不能操之过急,免得吓跑了她,他唇间噙着浅浅笑意。
微凉的肌肤触在她的额头上,沈容浑身蓦然紧绷不动,似乎就连面容也僵硬了几分。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额头似乎变得更加痒了。
远远候着的如意瞧着这一幕温馨的画面,抿着嘴角偷乐,不由的感叹,她们家姑娘可真厉害,果真是羡煞旁人那。
谢钰与顾行琰是在未时离开沈府的,她站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