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这才注意到,这次回来的只有沈惠一人。
坐在对首的沈琳稀奇古怪的打量着沈惠,她还不知道沈府已经有一个嫁出去的大姑娘。
才见一面,沈琳就知道,这个沈惠一定过得不快乐。
沈惠面色微变。神色黯然,却是转瞬即逝,勉强露出几分笑容来,故作几分轻松:“他啊。他近日比较忙,我便没让他陪着我过来。”
沈惠从怀中掏出两个黄符,继而道:“大哥和二哥马上就要乡试了,这两道符是我亲自求得,很灵验的。”
沈惠微微笑着。
杨氏虽睨了她一眼。嘴里却道:“你也有心了,你哥哥要是知道,一定会更下功夫的,这两道符你去亲自给他们。”
沈惠点头将黄符又收了回去。
沈惠此次回来,其实是胡延清的主意,胡延清打听到沈容被封位县主,又与英亲王府的二公子谢钰定了亲,沈岚都与卫国公的二子定了亲,便让她回府多与她亲近亲近。
沈惠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只是她已嫁人。她现在只想将自己的日子过好。
她在胡府被欺压惯了,这次胡延清主动与她示好,对她不知温柔了多少,她好容易感觉日子好过了些,所以不想让他失望。
盼着这次能博得胡延清的欢喜。
这罢,沈惠两眼弯弯笑看着沈容:“三妹妹这些时日不见,出落的更加漂亮了。”
沈容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她看沈惠,沈惠对她笑,她不看沈惠时。沈惠还与她笑。
沈惠此次回沈府,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
午膳是留在福华院的。
用膳时,沈惠亲自给每个人布了菜,最后又给沈容沈岚多布了几道菜。
沈岚连忙又多给沈惠夹了菜:“大姐。你也多吃点,多吃点。”
沈惠实在是太瘦了。
李氏只动了两口饭,便硬着头皮与老夫人低声说:“娘,弘儿还小,离不开人,我不放心。得回去看看他。”
老夫人不紧不慢的抬眼对上李氏神色焦急的眸子,看她如此心疼这个孩子,老夫人放下心来,遂点头,让李氏先回去。
李氏心急如焚的点了头,叮嘱一旁伺候的沈琳的涟漪:“一会儿伺候姑娘回上善院。”
便出了福华院。
而原本神态焦急,步伐匆匆的模样在出了福华院后,慢慢神闲下来,步子也渐渐放慢了。
紧随其后的涟水也慢下了脚步,轻声道:“夫人,小少爷这会儿约莫还睡着呢。”
李氏颔首,偏首瞪了涟水一眼,轻哼道:“什么小少爷?不过是一个贱人生下的贱种罢了,还真以为会登上枝头!简直是痴人说梦!”
涟水连忙垂下眼去:“是奴婢愚昧,奴婢愚昧。”
自从李氏从江杭回来后,情绪阴晴不定,就连贴身伺候的婢子们都不敢多言,生怕受了牵连。
李氏慢悠悠的回了上善院,一个三等仆妇忙屈膝行礼:“四夫人,他醒了,正哭着呢。”
“哇呜哇……”的大哭声随着这三等仆妇的话,一并传入了李氏的耳中,她不耐烦的摆摆手:“哭!哭!哭!就知道哭!哭了你们不会想法子!要你们何用!”
李氏甩手大步入了屋,反手用力合上了门,“嘭!”的一声动静,屋内的哭声戛然而止。
坐在软榻上的沈弘似是知道李氏动怒了,竟然止住了哭声,瑟瑟缩在角落里瞪大了乌漆色的眼珠,泪水旺旺的看着李氏。
李氏冷哼一声,沿着软榻边坐好,轻看了小小的沈弘一眼:“小东西,怎么不哭了?”
沈弘只是泪水旺旺的看着李氏,李氏伸手抱他时,他心中有几分抵触,却不敢往后缩,是怕李氏动手打他。
他稚声稚气的开口:“我娘,我娘……”
李氏将沈弘圈在她的怀中,笑的花枝乱颤,“你怎么还没记住,我是你母亲,快叫母亲!”
“母……母亲……”沈弘声音糯糯。
李氏闻言立即笑了,这还是沈弘第一次喊她母亲,她不由抚着他的手掌也轻和起来:“嗯,母亲在这,乖乖,只要你乖,母亲是不会打你的,乖……”
涟水站在角落边,见李氏好容易对沈弘露出几分暖色,心下渐渐舒了口气,这么小的孩子,她瞧着都不忍心。
真不知道四夫人是怎么能下得去手,四夫人也为人母,涟水想着不由打了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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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轻轻,两日前,安宁郡主就安然无恙的回了英亲王府,她与谢钰一同回府,英亲王妃一早就吩咐下去,将她们二人迎回府。
一处望着,免不得失望:“阿容没跟着回来?”
安宁郡主笑:“娘,沈伯母也想阿容,哪里舍得现在就让阿容过来,反正日后总是要住在一起的。”安宁郡主似笑非笑的瞧还没急,您急什么。”
谢钰神色微变,但仍是身姿挺拔的站在那,冷峻的面容上有几分动容,瞥了眼安宁郡主。
英亲王妃闻言轻打了安宁郡主的胳膊,随即也笑了。
谢钰才回府不久,韩绍兴就找上门来,左右打量了谢钰一番,打趣道:“你怎么舍得从江北回来了。”
谢钰斜靠在朱红色的柱背上,一身玄色宝相花刻丝锦袍,颀长的双腿交叠,更衬得他那一张脱俗的颜容冷峻,他偏着有棱有角的侧脸,如漆如墨的眸子聚起光来,轻薄的嘴唇微张,韩绍兴猜他嘴里没什么好话,连忙打断:“好了好了说正事,说正事!”
谢钰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