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雾色未去,冬梅和桑枝正在外室说着话。
“…吉祥和如意也不知道是谁的人,说是四夫人送来的,可昨儿个听她们两人说话,却又是不像,不过我昨儿多向翠莲打听了一句。”冬梅压低了声音说着。
“她怎么说?”桑枝往西次间看了眼,又道:“咱们夫人刚回府,打理府上中馈的是大夫人,就是轮,也轮不到四夫人的头上来,可惜咱们夫人是个不好争的性子,不然,凭着咱们二房老爷,那还不是咱们夫人的脸面大。”
“唉,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先说吉祥吧,她之前虽在四夫人跟前做事,可她的婆婆却是在锦歆院里当着个二等管事嬷嬷。如意则是家生子,她老娘是在老夫人院里头做事。这次四夫人倒是会做人,直接将这两个烫手芋芋扔到咱们二房了。”
“咳!你们两个丫头说甚呢!”方嬷嬷忽然出声,将冬梅和桑枝吓了一跳。
但见是方嬷嬷,两人便笑脸迎了过去,冬梅依着方嬷嬷小声说:“嬷嬷来了,姑娘现在还没起身呢,寻思着昨儿个累了一天,就让姑娘再眯会眼。”
“你们俩呀!”方嬷嬷脱身而出,轻轻的点了两人的额头:“以后别在姑娘这说这些碎事,扰了姑娘的心。”
冬梅桑枝悻悻的点头,见方嬷嬷拢了拢手,说:“伺候姑娘起身吧,不敢误了给老夫人请安的时辰。”
西次间内,早在冬梅和桑枝说话时,沈容就醒了。
这几日,她都睡得浅,一入梦,便是那明晃晃的东菱玉缠丝金簪,尤其昨日才见了周士闵。想到往后的事情,她这心,就如同被刀绞碎了一般,疼痛难忍。
冬梅掀起珠玉帘子,进了西次间,见沈容半坐着身子,心头一跳,拿眼瞧了桑枝,也不知道方才她同桑枝的话,沈容听了多少。
正寻思着,稚嫩的脆声便传了过来:“方才好像听见方嬷嬷的声音了,她过来了?”
冬梅闻言,知道是方嬷嬷来时,姑娘才醒的,松了口气,贴身伺候着沈容穿衣下炕:“方嬷嬷刚才过来是让奴婢伺候姑娘起身,说是不敢耽误了给老夫人请安的时辰。”
这会儿,外头的吉祥端着铜盆也进了屋,她穿着件青绿色的比甲,梳了个双丫髻,整个人干净清秀,她过来伺候沈容净脸。
桑枝见她进来,接过了她手中的铜盆:“这里交给我吧,你去外室将两面的窗开了,通通风。”
吉祥点点头,听说三姑娘脾气不好,过来伺候三姑娘,她也怕出事,有能不干活的美事,她何乐而不为,便出了西次间。
将吉祥打发了出去,冬梅方将昨儿去翠莲那的事和沈容说了遍。
“齐老太爷的确提了齐大少爷的婚事,似乎有意与沈家结亲。沈家姑娘中适嫁的,也就是二姑娘了。不过,过翠莲说照姑娘的意思回了话,老爷不知道怎么了,脸色沉的怕人。”
当然,沈平成不是笨的,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他仔细想想,就能明白其中一二。
到外院时,她见方嬷嬷并几个丫鬟都站在屋檐下,又见一边侍着的厉嬷嬷,便知道,是沈岚在屋里和娘亲说话。
见她走了过去,方嬷嬷为难起来,她尴尬的拦住了沈容:“姑娘,夫人和二姑娘……”
厉嬷嬷这会儿心里头早乐开了花,就盼着沈容过来,她仔细的看着沈容,等她发火进屋去,却见沈容竟然停下了脚步。
“恩没事,我在这里等会儿。”沈容盈盈一笑,看见东侧边的屋里走出的个人影来,定睛一瞧,又是笑了,与方嬷嬷说:“嘿,三哥出来了,嬷嬷,我去和三哥说会话。”
她轻快的走了过去,沈喧要比她高出半个头来,他正低着脑袋折墨绿色刻丝袖口,心里头则是想着昨日的事情,后面伺候的婢女如瑟垂首道:“三爷,三姑娘过来了。”
沈喧忽而抬眼,眸中一亮,咧嘴冲着远处的沈容招手:“阿容,你快过来,正好我和你说件事。”
等沈容近身,他凑头过来小声说:“二舅舅给你的那些玩意还不。”
沈容白了他一眼,有些不解:“你就和我说这个?”
沈喧和她自小玩到大,沈喧虽然是个顽劣的性子,可脑子是好使的,在隆平三十一年中了解元,后在京任职,当了个不小的文官。
“当然不是,齐家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个汉白玉嵌红珊瑚珠子的坠子,听说是英亲王府出来的,好妹妹,你就别管了,只管告诉哥,二舅舅的东西你带来了没。”要不是这次走的急,他自个的东西都落在了白马城,昨儿就没齐家小子的风头了。
汉白玉嵌红珊瑚珠子的坠子?沈容顿然,那不是通盛钱庄的信件?
不对,现在那还只是个普通的坠子,等再过两年,英亲王会下令,凡有汉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坠子的皆可在通盛钱庄取银,而这坠子,一共才有三块,世子一块,谢二公子一块,云罗郡主一块,齐越北手中这一块也不知道是谁手里的。
,真的是汉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坠子?”
“我还能唬你不成,我和齐家小子打赌了,若是我能拿出来红翡滴珠玉佩来,他就得把那坠子输给我,我记得二舅舅给过你这个,给哥吧!”沈喧凑到沈容跟前,狭长的眸子中泛着几分激动。
赵怀冀在关外搜刮了不少珍品宝贝,就是皇宫里,都未必见到过的。他对这些甚不在意,每次看见她,就要给她塞几个宝贝,几年下来,她可是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