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屋的十四五岁的年轻道士则是转头看了我们一眼,冷冷说话:“哦,原来是一些山野之人。装神弄鬼,也想解决阴邪之事么?”
他说话的声音是标准的普通话,一点儿不带我们四川方言的感觉,说明他应该不是四川人,可能是北方人。而且带着一种让人很舒服的感觉,但说话的内容却是很不客气的。
师傅他们可能觉得这是一个正是目中无人的年轻人,小孩子可以理解,但是我也十三岁,比他小个一两岁,哪里忍得下来。当即就回了一句:“脑壳有问题么?一个小娃儿,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就在这儿趾高气扬的。装个jī_bā啊装!”
“你,你……”
他被我这么一说,居然一愣,好像是找不到话来反驳,被我给呛住了。估计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话。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粗俗,简直没有教养!”
就在场面有些僵的时候,从外面传来一声中年人的沉稳声音:“够了秦宇!给我闭嘴!站到墙角去,给我面壁!”
随着这声音,一个中年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有点儿奇怪的衣服,笔挺笔挺的,裤子也是笔直的裤腿儿。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鞋子,擦得非常干净,亮闪闪的。整个人给人一种非常优雅的感觉。
当然后来我才晓得,他穿的衣服叫做“西装”,脚上的是皮鞋。
这个人一进来,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人,看起来都很厉害的样子。这中年朝那个蓝色道袍的少年横了一眼,那少年哼的一下把头转向一边。显得有些不服气,但是也没有再继续说话。
这个中年人先是对我们鞠躬道了个歉,然后才自我介绍到:“各位好,在下秦一人,俗世职务是重庆宗教事务所副所长。小徒不懂事儿,给你们添麻烦了。”说完之后他从衣服口袋里面掏出一个证件来,递给李所长看。
李所长接过来之后仔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很恭敬地递回去,还敬了个礼:“欢迎上级领导视察工作!”
秦一人摆摆手:“这些客套就不用了,让其他人出去,我们先聊聊。”
那白胡子鬼差显然是被那个蓝色道袍少年给气着了,冷冷哼了一声:“既然国家有人来管这个事情吗,那我们这些乡野之人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姜老头儿,我们走啊。有这些官老爷来了,也就不关我们的事儿了。”
我也有点儿想走,毕竟刚才那个少年太气人了。简直就是目中无人,年轻很小,心倒是不下。
秦一人微笑着对我们说到:“各位,小徒从小天赋异禀,只醉心修习。对为人处世不很了解,如果说错了什么话请见谅。”
师傅等人依然不给他好脸色看。这秦一人也不生气,还是微笑着。他看了看我们,突然开口说道:“冥纸师,阳世鬼差,过阴人,佛门同道,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偶遇,也是缘分。在下道家山字脉外丹一支秦姓族人,添为武当山执事。给各位同道见礼了。”说完之后,再次一拜。
这一下,师傅等人本来冷冰冰的神色缓和了不少,也都各自回礼说不敢当。
我当时不晓得为啥这秦一人就换了一种说法,师傅他们的态度就完全不一样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在各家传承之中,如果对别人报出自己门派或者传承,那是一种最大的尊敬。这秦一人本来在俗世中的身份是高级领导官员,他没有用身份压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而是以同道相称,自然是博得了师傅等人的好感。
误会既然解开了,那么接下来就要谈正事儿了。这秦一人让李所长也出去,只留下他带来的人和我们几个在这办公室里面。虽然我不知道国家的官职是咋个分的,但也看的出来他的官儿比李所长大了不止一点儿。
“好了,现在,我们来好好谈谈两河镇的情况。昨天接到通知,说这两河镇突然有二十多人莫名吊死在一棵黄葛树上。我们就过来了。”大家都坐下之后,秦一人首先开口说道。
师傅习惯性地抽起了旱烟,吐了口烟雾之后:“在树上吊死二十多个人,这事儿虽然诡异,但是还不至于直接惊动了你们。想来肯定是还有其他的原因吧。也许,你们对我这师弟的事儿,比我们还知道得多一点儿?”
师弟?
那秦一人和他的手下都露出古怪的表情。
师傅叹了口气,点点头:“对啊,在这两河镇搞风搞雨,弄出这人神共愤的事情的,就是我的师弟,姜玄。”
“哦,姓姜。那么是川南姜氏冥纸师一族咯?难怪,我说怎么那妖人的有些手法比较眼熟呢。原来也是姜家的传承。”秦一人其中的一个手下恍然大悟,开口说道。
接着,师傅便把关于姜玄的事情和目前两河镇这边的情况给秦一人他们说了一下,他们都皱着眉头,听得非常认真。
一会儿之后讲完了,师傅说好了秦兄弟,我们晓得的差不多也就说完了,你的信息也要给我们说说吧?我这好师弟,恐怕跟十几年之前有了很多的不同哦。
“姜师傅,你之前说的没错。的确,如果仅仅是一个小镇子上面吊死二十多个居民的事儿,虽然诡异但也不至于让我亲自这么跑一趟。其实在两河镇出事儿之前,我们已经知道有十几个地方,都接连发生了类似的事情了。”
什么?!
听到这个秦一人这么一说,我们都顿时一惊。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在两河镇发生集体上吊死亡的事情之前,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