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伟哥沉默了很久,金氏骨科这个私人诊所的病房不大,狭小的空间里。四个人都寂静无声,只剩墙上钟表走路滴答、滴答的声音,和我那越来越快的心跳。
没错,我才是最紧张的那个。因为就算大伟哥拒绝了,我也根本不可能去捅小金、和老金刀子。今天上午捅了他就已经给我吓半死了,我那还能干出来那种伤及无辜的事啊。我又不是亡命徒,哪能说捅人就捅人啊?
只不过在我们刚进诊所时,小金说过,大伟哥在三中没什么朋友,所以我猜小金一定是他最为重要的挚友。那他现在如果拒绝我,就相当于置小金的生死于不顾。即使他得逞了、没成为我的小弟,那他跟小金之前的兄弟情也会受到重创。所以他要是顾忌小金的感受,就只有屈服于我的淫威之下。
我在赌,赌大伟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赌他会选择他的挚友。
大伟哥抬起沉重的手,在桌上的红色烟盒中抽了一根出来,给自己点上。知道他要做决定了,我狠狠的咽了咽口水,可没想到先说话的竟然是被我挟持的小金。
“小伟!你不用管我。我被攮几刀没事儿。因为我身体好!”
额,身体好?我还是头一次听到人质是用这个理由展现自己大义凛然的。
我强迫自己表现的像个大坏蛋,手里的匕首使劲往他脖子上用力,按理来说应该像电影里那般渗出血才对啊,可他脖子软软的,犹如一颗旺仔qq糖,只是被我的刀尖压出了个小坑。
“额,你少他妈多嘴,不然老子真撕票儿了!”
小金抖着嗓子:“你、你杀不死我的,因为我身体好!”
邱宇瑶在旁边抿嘴笑。我意识到我错了,因为我抓的人不仅脑残还是个逗比。或许应该说他是因为那纯纯正正的智力低下才如此逗比的。
大伟哥把烟雾从鼻子里喷出来:“王唯一,你赢了。”
我的身体一下子松了下来,头一次知道要挟别人原来这么累。我全身硬邦邦的,不仅要花力气控制住小金,还要把握手里的分寸怕他乱动,然后真的被匕首割破喉咙,最蛋疼的是,我还要花精神跟大伟哥对话,这真不是人干的事儿啊。怪不得那些黑社会大哥都是让小弟抓人质的,自己只负责谈判,以后我也要找个助理。
我把小金推到一边:“算你识相!”
大伟哥:“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尼玛,还敢跟我谈条件!?
我把小金又拽了回来,用匕首顶住他脖子,两人恢复了刚才的姿势:“谈个屁条件。你别无选择,不做我的小弟我就撕票儿!”
大伟哥摆摆手:“我做,我做你的小弟。”
我松了一口气,把小金推开:“那行。。。”
大伟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我把小金拉了回来:“答应个屁!我可要撕票儿了!”
大伟哥:“好吧,我跟你混。”
我把小金往边上一推:“这就对了嘛。。。”
大伟哥:“可你必须帮我。。。”
我又把小金揪过来:“我要撕。。。”
大伟哥吼道:“撕你麻痹啊!你他妈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我愣了愣:“哦,那你说吧。”
大伟哥吸了一口烟:“王唯一,早在你刚来三中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池中物,这三中迟早会是你的囊中之物。不过同样是男人,我怎么会甘心毫无抵抗的俯首称臣?原本我跟球球的较量就在节节败退,我小时候就是孩子王、从初中就开始做老大,体育生中人心动荡哪能逃得过我的眼睛?所以我想,如果我能踩倒你,说不定会重新凝聚起体育生的心。”
“可你发展的势头太快了,找狗、灭狗、养狗,一气呵成。当我做好准备让李黎去找茬的时候,你已经让那群艺术生脱胎换骨了。”
我勒个去,原来李黎去跟狗牲子他们没事找事是大伟哥安排的,他的目的就是挑起艺术生和体育生的争端,然后名正言顺的灭了我。
大伟哥继续说:“狗牲子、狗蛋儿、二狗,他们不再懦弱、以战斗为荣,像极了初中时候的我。那时候我也很弱小,任人欺负,可我心中就是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劲,我愿意跟兄弟一起干仗,哪怕是挨打。有这种力量的人是打不垮的,我深知这一点。”
“所以我垂死挣扎般的把你约出来,寄渺茫的希望于你能跟我合作。可天不遂人愿,我终究还是败了,不仅自己挨了你一刀、手下的弟兄也都丢盔弃甲。。。我不是个称职的大哥。”
大伟哥的眼睛湿润了,但我一点都不觉得他懦弱,他不仅有勇有谋、还重情重义,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能认清现实、接受自己的失败。这样的人绝对能干出一番宏图伟业!
我把匕首收鞘放回腰间:“你别这么说,要比不称职,我身边的那几个大哥比你差得远了!我有个朋友叫卢松伟,外号疯狗伟,他的小弟也管他叫大伟哥。你俩同样是伟字辈的,他可比你不靠谱多了,要知道,他患有严重的狂犬病,疯起来就抽自己大嘴巴子。”
小金突然插话:“王先生,狂犬病的临床表现没有打自己这一项。”
我瞪了他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我的意思是大伟哥,你已经足够优秀了。比起那些不靠谱的大哥,你已经非常称职了!”
大伟哥抬了抬嘴角:“快别安慰我了,老子不吃这套。男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今天铁了心,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