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坑像个比较平缓的漏斗,在最中心的位置,有一大片血池。被风夹裹着的腥臭味,就是从血池中飘出来的。
而在这大坑的上方,有个跟大坑面积差不多的窟窿,是光线和风的来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这里虽然跟外界联通,但我总不能从那个大窟窿钻出去吧?
四周的山壁几乎是跟地面垂直的,想从那个窟窿出去,难度并不亚于从我和董亚坤掉下来的地方爬上去。
最让我蛋疼的,还是这大坑里密密麻麻的僵尸。老子拼死拼活走了那么久,竟然一头闯进僵尸老巢,这不是明摆着找死?
我全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干,腿一软,倒在地上,再也没勇气折回去寻找出路。以我现在的状态,就算能回头,恐怕在半路就会累死。
“尼玛,老子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这么报复我?”我忍不住骂了一句。
我已经开始后悔了,当初在选择方向的时候,董亚坤跟我的意见相反。但最后我还是固执的往这边走,自作孽不可活啊!
不过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我真的扛不住了,爱咋咋地。那些僵尸要真的爬出来对我群起而攻之,我认命。
在地上躺了很久之后,我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饿了。我已经忘了自己多久没吃过东西,其实我也没胃口,越发浓郁的血腥味,恶心的我想吐。
“噗噗……”
突然,一阵怪响,我试着坐了起来,看到下面那群僵尸动了!我本能的想逃跑,两条腿根本不听使唤,跟扎了根似的,挪不动脚。
仔细观察之下,我发现那些僵尸并不是从坑里向我爬过来,而是一窝蜂的往下挤。距离血池最近的那些,已经跳进血池里。
血池里的血水不断翻滚着,有阵阵雾气漂浮在上空。这场景很诡异,像是一群饺子,前赴后继的往锅里跳。
“呕……”
我忍不住了,大口大口的吐着酸水,血腥味越发浓郁,简直让我无法呼吸。那些僵尸跳进了血池之后,都没再飘上来。
偶尔有几个僵尸刚跳进去就想爬上来,却又被其他僵尸拉扯着,很快完全消失在血水中。我很疑惑,血池看起来就那么大,怎么一直都装不满?
“吱吱……”
这恐怖的叫声让我浑身一阵,靠,老鼠也来了!头顶下起了老鼠雨,那些老鼠都是从上面的大窟窿掉下来的。
不,不止这样,我身后竟然也涌出了一股黑潮,鼠群正在从四面八方赶来。
什么认命,什么坐着等死,那都是说说而已。死亡真的逼近之后,我才发现人类的求生*非常强烈,求生本能驱使着我,不自觉想往前跑。
可现在我又能跑到哪?下面的大坑里除了大量的僵尸,现在又出现了黑压压的鼠群,跑过去也是个死。
不容我多想,身后“吱吱叫”的鼠群席卷而来。让我惊奇的是,它们都没有要攻击我的意思,自顾自的往前冲。
虽然不知道这些老鼠到底要干什么,但我看到了生存下来的希望,我挣扎着往山洞壁旁边爬,准备待会背靠山壁,拼死一搏。
可惜我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那些恶心的大老鼠很快就顺着我的大腿,爬满全身,我一个不稳,整个人都跌倒在地上。
这种情况下,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平衡,被恐怖的鼠潮夹裹着,跌入前面的大坑。我连路都看不清,只能本能的用手护着自己的眼睛。
全身上下爬满老鼠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时不时有老鼠把恶心的脚踩进我嘴里,我甚至能感受到无数条光秃秃的尾巴,从我脸上身上划过。
我都快被逼疯了,最后我的脑袋不知道磕到了什么玩意,才勉强停了下来。我蜷缩在地上,用手死死扣着地面,不让自己在鼠潮的冲击下被卷走。
地面很坚硬,想抠出几个窟窿不容易,我觉得自己的指甲都断了,手指头也肯定出了血,只能咬牙撑着。
人类的潜力很可怕,平时我剪指甲的时候不小心剪到肉,都疼的要蹦起来。现在我竟然能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把自己的身体固定下来。
“啪!”
“哎呀卧槽,疼死老子了!”突然有只脚踩到了我的手,我似乎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忍不住的惨叫出声。
尼玛,我忘记了这大坑里还有不少僵尸。现在想起来,刚才我应该也是撞到了别的僵尸,才停了下来。
那僵尸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踩到人,缓缓往前走。我赶紧松了手,挣扎着爬起来。后面还有不少僵尸,挨个踩过来,还不得把我踩成肉饼啊?
老鼠和僵尸的目的地一样,最终都是跳进了血池中。不过两者之间泾渭分明,老鼠不会冲击僵尸,僵尸也绝对踩不到老鼠。
这对我来说是好事,我站起身之后,发现在被夹裹在僵尸群中,身边没了老鼠的踪迹,那叫一个浑身舒坦。
这些僵尸也没有攻击我的意思,机械的往前走。我没法回头,被动的跟着向前。
站起来之后我发现,大坑四周总共有九个洞口,我刚才所在的地方,就是其中一个,此时依然有数之不尽的老鼠从那些洞口里涌出来。
而头顶,也连绵不断的落下老鼠。这些老鼠跟僵尸一样,跳进血池之后,再也没浮出来过。
突然,在血池中央冒出了一个头,后脑勺对着我,头发披散在血水中,看起来很诡异。很快,那颗孤零零的头扭转了过来,是一张苍白无比却又很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