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华早早起床,先做了一套孕妇瑜伽,然后才去沐浴洗漱。换了衣裳,一看怀表已到用早膳的时候,唤来蕊香道:“去看爷起了没有,就说我等他用早膳呢。”
不一会儿,蕊香跑回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蕊香这几年下来虽也成熟不少,但到底不如橘香有定力,遇事容易慌张。方才她还未到东书院远远就瞧见钮祜禄氏从园门出来,这大清早的,怕不是去逛园子看风景的;后来问起园中一个小太监才知爷正在用早膳,她就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寻常,再一追问大约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一跺脚就急匆匆跑了回来。
琬华面上看不出喜怒,吩咐道:“那就不等爷了,传膳吧。”但只用了一小碗粥,便没了胃口,摆手让人将早膳撤下。
胤禛过来时,就见她正靠在躺椅里做针线,神情专注。自从琬华怀孕以来,他便发现她比往常越发显得沉静温润,原本明媚娇艳的外貌更多了几分清丽出尘的气质,每当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他就觉得自己的心仿佛经过洗涤一般洁净安和起来。
他走过去,在她身旁蹲下,大手轻抚上她的小腹,眸底温柔如水:“今儿怎么起这么早,也不多睡一会儿?”
琬华转过头,微微一笑:“昨日有些累,天刚黑就睡了,今儿早早便醒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听说你昨晚喝了许多酒,这会儿感觉怎么样?头疼么?”
胤禛覆住贴在脸上的小手,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笑意:“喝了醒酒汤,已经不疼了。”
琬华起身,拉他在炕上坐下:“我帮你按按吧。”
胤禛从善如流,欣然点头,头枕着她的腿躺下,任她带了一丝清凉的手指按着自己的额角,舒服地闭上了眼。
“十三弟最近可好?这么长时间我还是昨日皇阿玛寿宴见了他一回,也没来得及跟他说几句话,后来听戏时就不见他了,听说他身体不舒服,皇阿玛让他回去歇着。”
“今年开春时天气阴冷,十三弟犯了风湿,这几天又复发了……”说到这里胤禛轻叹了一声,“昨儿他是硬撑着去给皇阿玛祝寿,可皇阿玛似乎仍无动于衷……”
琬华心里也不好受:“那你昨晚还去同十三弟喝酒,他能喝么?”
“他喝米酒,倒是无妨。再者,他心里苦闷,若不适当发泄一下,我真怕他会憋疯。”
琬华轻轻抚平他蹙起的眉心,柔声低语道:“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胤禛并未说话,只握住了她的手。
等到他欲进宫上朝时,琬华忽想起一事,一边为他整理衣襟,一边微笑着道:“昨儿我同子灵约好,今日上午要去寺里上香许愿,顺便散散心。”
“那多派些侍卫跟着。”胤禛有些不放心,但见她似很有兴致,又不忍拘束了她,嘱咐道,“早些回来,别乱跑,一定要当心。”
琬华点头:“我明白,你放心好了。”
胤禛中午回家琬华还未归来,听丫鬟说她去寺里上了香就去了圆明园,临时决定要在那边呆几天散心。胤禛颔首,吩咐几个丫鬟和嬷嬷过去伺候。
“福晋还说,爷这几日公务繁忙,让爷不要挂念,她过两天就回府,在那边园子里也正可透透气。”
“知道了。告诉福晋,就说我明日空闲了过去。”
翌日正逢经筵,再加之公务太多,胤禛白天一直没能抽身去圆明园;晚上康熙又受了风寒发热,胤禛在旁侍疾,更不可能去园子,只吩咐下人带了话去。
等到两日后他去园子,得知琬华带着念伊回佟府了,据说是觉罗氏生病,她回去探望。胤禛有些不放心,晚上亲自去接母女二人。
“你去处理公务吧,别挂念我,额娘病情稳住,我也能放心了。”回到雍王府,琬华掩嘴打了个呵欠,露出一丝困乏之色,“今儿有些累,我想早点歇着。”
胤禛摸了摸她的脸颊:“好,你歇着,我办完事就过来。”
琬华回屋,正看见念伊撑着下巴坐在那里发呆,有些好笑地走过去揉揉女儿的头:“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念伊方回魂,面上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扑进琬华怀里蹭了蹭,然后搂着她的颈项道:“额娘,我明早想去郊外骑马。”
琬华刮了一下她的瑶鼻:“你这丫头,最近越来越野了,这几天你同星德他们还没玩耍够不成?没一刻消停过。这会儿就想着明天玩什么了?”
“额娘,人家好久没有去郊外骑马了嘛……”念伊嘟着嘴撒娇,“额娘就准了女儿这一回吧。我保证一定会早去早回!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还有好几个同伴呢。”
琬华想到自己像念伊这个年纪时也是个闲不住的,甚至比她还活跃的多,无奈地捏了一下女儿的脸蛋:“别在外面呆久了,多让几个侍卫跟着,不然额娘不放心。”
念伊顿时笑靥如花,重重点头:“嗯!额娘最好了!女儿最听额娘的话了!额娘放心吧!”然后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额娘早些歇着,女儿也回房歇着了!”说完蹦蹦跳跳出了屋。
“这丫头……”琬华也不由笑起来,她也知道不能太过拘束了孩子,否则说不定会适得其反,适当给予他们一点自.由也并非没有好处,何况念伊也快到了青春叛逆的年纪。
琬华洗完澡刚进被窝一会儿,胤禛就过来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他正在床边脱衣服,发现他已换了布鞋,中衣也没穿,便知他已洗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