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那人界才有的痔疮病又犯了,这次犯得定然不轻,张大人连魔瞳都现了出来。”
张至深涌到喉咙的嗝都给噎了回去,敢情是这贺尔蒙大人的宿疾才犯了。
贺大人滔滔不绝:“老夫查阅书籍典据,这痔疮病实乃厉害之疾,你与我王,最易触发此疾,并且有传言,得了此疾者,最易有孕生子,张大人最好节制些许。”
张至深凤眼一瞪,浑身打了个激灵:“胡……咳咳,在下是男子,怎可能有孕,贺大人定是看错了书。”
“痔疮病是小事,失了魔力可就不得了,更何况当前仙魔大战,不可生意外,我王前赴战场,魔后更应主持大局。”
张至深正盯着窗外一支花走神,忽然回头:“南箓去了战场?”
“正是,王不曾告诉你?”贺大人忽然就耳顺了。
张至深恍惚着摇摇头,又点头:“啊,他说过,我只是忽然忘了……忘了。”
“老夫查阅些资料,也知些痔疮的治愈之法,不知张大人愿意试否?”
“纳纱狐族体质都有些许奇特之处,不知在你身上可行得通。”
“若是有了身孕,那又另当别论……”
……
张至深一个字也听不进,只觉那贺大人的声音如蚊子般在耳边嗡嗡响,搅得他脑子越来越乱,好似掉进一洼泥潭,整个身子都在往下沉,却还想抓住些什么。
那贺大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也不知说了多久,张至深再回神时,只道了一声:“月姬,送客。”
贺大人受宠若惊,连忙拱手:“多谢魔后赏赐。”
“贺大人请。”月姬恭敬道。
也不知那贺大人究竟听成了甚么,竟还喜气洋洋地走了。
月姬回来后,张至深问她:“这贺大人究竟是真耳背还是假耳背。”
月姬却道:“或许是真,亦或是假。这耳朵听到想听的话时便是顺的,听了不想听的话它就背了,时顺时背,时真时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便同虚幻般,你只当做甚么也没听到便好。”
“南箓去了哪里?”
“他去了泰戏山找棟棟兽,你不是知道么?”
“可贺大人却说他去了仙魔交战的泗河边境!”
“他是出了名的耳背。”
“……”
“你已不出殿门数日,可要出去走走?”
张至深忙摇头:“不去!老子等南箓回来将我的眼睛治好。”
月姬垂了垂眸:“魔宫内外关于大战之事说得沸沸扬扬,你身为魔后,应当了解些情况,做做样子也行。”
张至深摆手:“不去。”
月姬又道:“餐后久坐易至积食。”
张至深摸摸肚子,这几日下来,似乎又涨了些许,昭楠开的减肥药方子似乎一点也不管用,若是再这般继续下去……
眼前浮现出他家隔壁华府小虎子圆嘟嘟的身体……
“我们出去散步。”
月姬挑开重重绣了赤云的帘子,暖黄的阳光层层照耀宫殿,投在人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厚重的影。
张至深忽然用袖子遮了双目:“这阳光怎生这般刺目?”
月姬道:“久居殿中不出,自会不适。”
张至深在门口站了站,才缓慢抬起头来,这白日的阳光不同夜晚的月,明亮光芒耀眼辉煌,灼灼光华将赤云宫外一排耶梦伽罗映得艳丽无比,不知从何时起,这些本已盛开到极致的花竟又生出了另一层花瓣,重重叠叠,越发的妖娆妩媚。
张至深看这明亮的世界,道了一声:“所谓大千世界,果然是无一不变化。”
他微微仰头迎向太阳,金色的光落在俊俏的脸上,丹凤眼微微眯起,眼角斜挑,灿灿光芒中露出一双艳红的眸,熠熠生了光彩,隐隐浮现紫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