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从外面进来,冻的眼睛鼻子俱是红红的,进了门垂头丧气的对蓉卿道:“小姐,明天还去吗?”也就是说,今天是无功而返了。
蓉卿也觉得奇怪,那个妇人能跟着她来永平,为什么又不靠近?
她故意让明兰在想容阁来来回回的三日,她若是看见就一定明白自己在引她出来,可她却又避而不见。
难道是不方便,她拧了眉头想着那日在庵庙中的事情。
她见自己看向她,飞一样的跑开了。
是怕自己认出她?既是这样,为什么又跟着自己?
蓉卿想不明白,眼前就看见明兰将自己的新做的那条裙子摆在桌面上,愁眉苦脸的道:“若是明天再去,奴婢也不知能寻到什么借口。”
“算了。”蓉卿叹气,“或许是我们多想也未可知。”说完让明兰将裙子收起来,“你们也去歇着吧。”
明兰应是,又想到进门时在门口听到黄婆子几个人议论的事,就好奇的问明期:“二老爷跳湖了?”她显得很惊讶。
“嗯。”明期就绘声绘色的将当时的情景说了一遍,“就这么直挺挺的跳了进去,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直往下沉!”
明兰露出唏嘘的表情,看着蓉卿问道:“二老爷莫非是因为永平知府的位子没坐上,心头想不开?”
蓉卿翻着书没有说话,苏茂源哪是想不开,分明就是故意做给苏峪看的,他能和苏峪吵一次却不能吵两次,手又伸不到京城去无处发泄,心里憋着火……只是这个法子,她笑着摇头,也太儿戏了。
“别胡思乱想了。”蓉卿放了书,看着两人道,“马上要过年了,你们也带着春红她们把家里拾掇拾掇,总要有个过年的样子。”
明兰和明期应是,出去打了热水服侍蓉卿梳洗。
蓉卿躺在床上,脑海里就显出那个妇人的背影,她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还有梅园的那扇如意门,她也觉得似曾相识,难道是以前经常来,所以有印象?
可她去兰园时,为什么就不单只是有印象,而是对每个房间都非常的熟悉,她还记得曾在那边住过一段时间……
似乎有哪里不对!
电光火石间,她想了起来。
是啊,她在去九莲庵之前,住在哪里?她一直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下意识的觉得自己以前就是和苏容君一起住在兰园的。
可是她细细去想,就觉得对兰园只是熟悉,却少了一种住了十几年的熟稔感。
像是在做客,如同她现在住在竹园一样。
她想到当初苏容君和她说的话:“你真的忘了吗?……忘记也好。”
她一直没有怀疑过苏蓉卿给自己留下的记忆……难道她真的忘了什么,或者在记忆的汪洋中,独独少了些片段?
“明期!”蓉卿喊睡在隔壁值夜的明期,明期披着衣裳推门走了进来,看着蓉卿坐在床上,“小姐你又做梦了?”想了想又道,“可是现在还早,寻常不都是后半夜做的梦吗?”
梦!
对,就是那个梦,梅园的那个门就和她梦里见过的一样。
难怪她一直觉得在哪里见过。
她摆着手示意明期不要说话,脑海中飞快的转着,过了许久她抬头看着明期,就问道:“你们进府时,可知道我住在哪个院子?”
“兰园啊。”明期点着头道,“我们进来时你是和七小姐一起住在兰园啊,怎么了?”
明期进府时她就住在兰园,可是据她所知那时候她已是“病”了,会不会是她“病”了以后再移过去的?
“小姐,你怎么了?”明期看着蓉卿脸色变化极快,好奇的问道,“您想到什么了吗?”
蓉卿摇摇头,回道:“有些混乱,我再想想。”看着明期,“你去睡吧,别受凉了。”
明期茫然的出了房间。
蓉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其实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对于她来说都没有影响,她关心的只是如何拿到嫁妆离开这里,但是,现在知道她少了一段记忆,莫名的就没有安全感。
总觉得那段记忆极其的重要。
到了下半夜她迷迷糊糊睡着,天才放亮她便从梦中惊醒过来,一身的冷汗……
“小姐做噩梦了?”明期习以为常的打了热水过来,又拿了干净的里衣在炉子上烘热递给蓉卿,“二老爷那边又去请大夫了。说是昨晚烧的厉害,五少爷守了一夜,早上急匆匆的出了门。”
“嗯。”蓉卿换着衣裳,一件一件接着明期烘热的袄子褙子,问道,“柳姨娘去慈安堂了吗?”
“柳姨娘没去。”明期见蓉卿穿好了夹袄,就拽了帐边的铜勾将帐子勾上,扶着她起床又穿了褙子,问道:“小姐一会儿要去慈安堂吗?”
“嗯。”蓉卿梳洗好,明兰已经提了早饭过来,笑着道,“秦妈妈一早上带着两个妈妈来了,说不要惊动您,这会儿在院子里除草呢,说是枯草留着败兴。”说着将食盒打开,一样样的点心摆在桌子上,“她还让奴婢问问小姐,可要移一些花草过来,有一些便是冬日里也不败,种在院子里头也多些生气。”
“是吗。”蓉卿喝了茶在和桌边坐了下来,笑着道,“那让她弄吧。”这个秦妈妈到是个不欠人情的,刚帮着她缓了租子,她就带着人来锄草栽花。
吃了早饭,蓉卿出去,果然见秦妈妈带着两个面生的婆子弓着腰在墙边收拾,蓉卿走了过去:“让她们收拾就成了,妈妈手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