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金府的早饭都是在各自圆子里用的,但今日不同,金夫人一早便遣了人来通报,今日都到金夫人的芙蓉园中用餐。
这次的晨宴是设在芙蓉园的花园中,正值五月,花园里鲜花一簇簇的开得正艳丽,占尽春色。
花园中间的石桌上铺着锦缎桌布,周围一圈的石凳上,也铺着软垫。
江夫人和金夫人挨着坐在一起,满脸笑容。
玉麒麟走进来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江夫人,却见她看不出半点异常,心中忐忑不安。
“走吧!”金元宝轻轻推了她一下。
玉麒麟无奈,只能跟着走过去,江夫人下首留着一个空位,显然是给玉麒麟留的。金元宝见状,便径直坐到金夫人边上去,将那个位置空了出来。
玉麒麟无奈,只能坐了下来。
江夫人左右看了看,笑道:“昨日那个跳舞的姑娘呢?怎的不叫来?”
顾大娘听言,连忙上前一步,道:“回夫人,那是犬子的朋友,身份比不得,不好上桌。”
江夫人听言,皱了下眉头,眸中划过一丝怒意,随即微微一笑道:“无妨无妨,我看那姑娘跳舞跳得极好,与我颇有眼缘,不若一道叫来吧……”顿了顿,又接着道:“将令公子也一并喊来吧。”
顾大娘听言,看了一眼金夫人,金夫人点点头,她这才高兴的退了下去。
片刻后,顾长风和江晓萱一起到了,二人由于身份问题,便没有上桌,只在边上的小桌与柳文昭柳倩倩一同用餐。
玉麒麟和江晓萱都脸色苍白,俩人频频互相目视。
江夫人不动声色扫了一眼,绽开笑容:“晓萱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这个女儿,我一直视若亲生,她从小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装神弄鬼吓唬大人。有一次知府太太来我府上,我一眼看不见,她就套上人家宽下的袍子,跑到我面前说——‘娘,你猜我是谁?’,晓萱啊,你还记不记得娘当时怎么回答你的?”
金夫人听言,兴致勃勃看着玉麒麟等待答案。
金元宝嘴角掠过一丝笑意,却没想到,落入眸中的。却是玉麒麟紧张的模样……他不由得。又缓缓皱起了眉头。
而陪坐一边的柳文昭脸上带笑似在专心听江夫人讲笑话。其实却暗暗将江晓萱和玉麒麟二人的眼神互动尽收眼底。
一旁,顾长风失魂落魄低头吃菜,偶尔抬头偷偷瞟一眼江晓萱,立刻面红耳赤继续低头大吃。时不时咧嘴冲着盘子笑。
柳倩倩看见表哥只是盯着玉麒麟看,对自己的大胆注视毫无察觉,心下气苦,恶狠狠将面前菜用筷子夹成小段。
江夫人慈爱看向玉麒麟,眼风似有若无又扫过江晓萱,俩人脸色苍白。玉麒麟张嘴,无言,冒汗。
江夫人亲切拍拍她的手,顺势握住。笑眯眯的,说道:“孩子大了不爱听,可也不要怪娘在你夫家面前揭你的短啊!”可是,眼睛却是看向江晓萱的。
而人闻言,脸色霎时惨白。静待命运宣判。
江夫人却状若未见,笑道:“当娘的,总是忘不了孩子小时候的样子……当时我说——‘死丫头!你以为你穿着三品诰命的朝服,我就不认得你是谁了!你穿成什么德性都是我江家的萱丫头!再敢跟外人学着淘气,仔细我揭了你的皮!’”江夫人脸上带笑,话音到最后却是颇为凌厉。
众人惊住,屋内一时寂静。
江夫人恍若未觉,只是含笑看着玉麒麟,牢牢攥住她的手,精巧修饰的长长指甲掐进玉麒麟肉内。
玉麒麟吃痛,不由扯回自己手,江夫人敏捷一抓,又将她的手攥在手中,微笑的看着玉麒麟,眼神冰冷:“晓萱,说说看,娘当时是不是这么说的?”
玉麒麟面色苍白,张嘴却无语。
众人皆看到这诡异的母女一幕,尴尬,寂静。江晓萱面无人色,靠着椅子支撑才没有倒下去。
江夫人眼神森冷的再次问道:“晓萱,娘当时是不是这么跟你说的!”
看着江夫人对玉麒麟的态度,金元宝护短之心顿起,当即眉头一皱,放下酒杯就站起。
金夫人也知道江夫人是江晓萱的继母,这毕竟是人家家事,金家不好干预,当即便严肃的喝道:“元宝,你坐下!”
金元宝无奈坐下,江夫人看到他的态度,慢慢收起自己眼中的森冷,转而换上一副慈眉善目,随即笑起来,若无其事松开玉麒麟的手……
玉麒麟忍不住低头看,自己手上一处竟然已经隐隐渗血。
江夫人森然的看了她一眼状若警告,转头满面春风和金夫人交谈:“晓萱自小过于有主意,一个姑娘家家,太有主意的话,难免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她自己出事不打紧,就怕一个行事不端,给我们两府招祸。金府的少夫人这个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坐。唉……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我就是怕我们江家这个女儿,无福消受啊!”
玉麒麟听到这里,再也忍受不住,心一横,站起就要坦白:“我不是——”
江夫人见状,眉头一皱,伸手笑眯眯的按住玉麒麟手,扯她坐下,嗔怪道:“这么大的人了,脸皮还是这么薄?为娘的说你几句,在座的又都是自家人,你就这么沉不住气了?”
没想到江夫人会瞬间摆出慈母脸,玉麒麟身不由己,只得坐下,只觉江夫人将自己情绪玩弄股掌之上,深感屈辱。
此时金元宝声音响起:“岳母大人,元宝敬您一杯酒,愿你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