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那个岁月如梭,时间它哗啦啦地流走,一晃安宁娘穿越到这里已经三个月有余,经历有喜有悲,有惊无险,夜深人静未有睡意时,静静回想,却还是开心大过悲伤,知足大过不安。
夏历八月初七,安宁娘收摊比往日早些,她听说南街一家布庄进来了南方的新料子,总是在元宝街附近活动的她,打算去南街逛逛,看看那家布庄的新料子合不合心意,好扯一块布给安雪做条新裙子。
南街的热闹丝毫不逊于北街,街上人流熙攘,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叫卖声声声不绝。遇到感兴趣的店铺,安宁娘便走进去瞧瞧,闲逛下来,虽然手上未多一物,却也怡然自得。
在一个饭庄的拐角处,聚了一群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安宁娘左右无事,将钱袋子捂紧,也凑近了瞧瞧热闹。
“真是作孽啊,哎!”
被团团围住的主人公竟然是一对打算将亲生女儿卖掉的狠心父母和被他们当做商品的女儿连同一名人牙子。那对中年男女跟人贩子是小心地陪着不是,人牙子的脸色冰冷,被卖的小女孩穿着一身褪色的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旧衣裳,木然地站在那里,对父母不时戳在身上的手指躲也不躲。脸上有些脏,依稀看五官也称得上秀丽,就是瘦的骇人,单薄的衣裳仿佛挂在她单薄的身上,露在外面的手臂脖颈都是突出的骨头。
早就耳闻南街有一处北街没有的买卖,那便是贩卖人口的市场,就在南街最里面,可是这也不是贩卖人口的街口啊。
安宁娘的疑惑从旁边看了许多的看客的议论中知晓了七七八八。
这个苦命的女孩今年不过十五岁,今年年初嫁到城东同她结娃娃亲的家里,谁知她相公是个病痨,两人成婚不到一个月便去世了。她的夫家也是个狠心的,将她关在屋子里打算将她活活饿死给自己家儿子守节。这个女孩也算命大,在强烈的求生欲下即便是饿的奄奄一息,趁着守卫松懈时也拼命逃了出来。逃回了娘家。
她娘家爹娘亲兄弟也是一窝极品,拿此事同她婆家索要了不少钱财,她那个婆家也是普通人家,受不住勒索,也不再妄想再让她给儿子陪葬的美事,为了拜托吸血鬼亲家,一纸休书解除了同女孩一家的联姻关系。
按说回到娘家的女孩应该是逃出火海安全无忧了吧,谁知后面还有更极品的事情等着她。
她在娘家呆了不过数日,她大哥他同别人赌博发生口角,被打伤了胳膊。她便被爹娘以命硬克亲人的名义给扔了出来。若是如此。这个女孩的命运还不算悲惨到极点。她在家门口哭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家里门开了,滴水未进的她就这么被拖到了南街的人口买卖市场上贩卖。
那看客就要问:我卖你买,你情我愿。为何她的父母又和人牙子起了冲突呢。
原来是人牙子花了二十两银子将她买走,本来是要一起去衙门办手续签卖身契,谁知走到半路遇到认识自己也知晓这个女孩身世的人,人牙子一听,好嘛,这个女孩子不仅瘦的不知道买到手能不能活也就算了,竟然还是个名声不好的。立刻不干了,扯着这个女孩就追上了她的父母,张口便要退货。
女孩父母钱都拿到了手里。自然不肯吐出去,于是两者便在街上纠缠不休。人牙子也不是非退货不可,这个女孩长得还不错,养一养也能卖上个好价钱,可是气不过自己被欺骗。因此便拿乔想降降价。女孩父母好话说尽,将女孩子像牲口一般从头评论到脚的夸赞,无非也是不想将刚进兜里的银子吐出去,吐出去一个铜子他们俩都肉疼。
全程女孩子一直默默的低垂着头,挺直着腰背,一声不吭。安宁娘同情的看着这个苦命的女孩,不知道她此时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恰巧此时人牙子像挑牲口看牙齿一样,掐住女孩子的下巴迫使她仰起脸,大手刚要摸上女孩子的脸,她便疯狂地反抗,用力的将脸转到另一边。人牙子不满意的哼了一声,女孩的母亲立刻瞪起眼一巴掌扇在了女孩瘦的脱相的脸上。
女孩被打的一趔趄,身子向旁退了好几步,仍旧将头低了下去。
不过就在女孩子反抗的一刹那,安宁娘已经看到女孩那双亮的惊人的双眸,里面似乎藏着一团火,还未完全熄灭的不屈的倔强的火焰,
“你看看,你看看,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碰都不让碰一下,我呸,摸你我都嫌晦气。”人牙子不乐意的朝女孩的父母嚷嚷:“赶紧把你家闺女领回去吧,钱麻溜还我,就她瘦的跟麻杆似的,还不知道身体有没有其他毛病呢,到我手里也得砸,我做生意可是讲究诚信的,她名声不好,卖到别人家里给别人家招来灾祸,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别别别,你看,咱再商量商量。”
“对对对,商量商量。”女孩的父母都长了一张瘦长的刻薄相,此刻苦哈哈的表情看着也引不起旁人的同情。
“丫头瘦归瘦,有一把子好力气,家里的活计都能上手,顶半个多劳力呢。”
“就是就是。”
“我不是因为自己生下的就乱夸,我这丫头,长得的确不赖,比我老婆子当年还俊上三分,如果不是跟她那死鬼丈夫小时就有婚约,我家前街油铺的老板都想娶她回去做姨娘了呢。”
“没错没错,真有此事,真有此事。”
女孩的父母一唱一和,眼风都不瞄一下他们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