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安雪念叨得狠了,安武的耳根子总是发烧,第二日晌午便来到清风镇。
当时安宁娘卖光了白吉馍,谢绝了张大夫妻帮忙将木桶里剩下的卤肉汁水中午顺便带去清风学院的好意,左右都要回家,她打算再多卤些腊肉备用。
刚巧,袁乙丁眼界巡查走到这里,跟身边的同僚说一声后便走上前,“安娘子,正好我有事去干娘家,我来帮你。”边说边上手去拿安宁娘刚刚挑起的扁担。
安宁娘立刻后退拒绝:“袁大哥,谢谢,我自己可以的,每日都是这般挑来挑去,我已经习惯,便不觉得如何累了。”
袁乙丁还是坚持,道“女人家哪有习惯干体力活的,我没看到便罢了,看到了还让你一个弱女子跳这么沉的担子,然后我一个膀大腰粗的男人两手空空地走在一旁,这像话么,我袁乙丁可做不出这样的事儿。”
安宁娘总觉得不妥,仍旧不肯将扁担从肩膀上卸下,一边后退躲袁乙丁伸过来的手,一边为难的说:“袁大哥,别……啊!”
突变突起,先是一声暴喝响起:“歹人,放开我妹妹!”接着便是一道熟悉的身影迅猛地扑过来。
安宁娘还未回过神,便将袁乙丁身手利落地转身,然后三下五除二地便将含着怒气而来的身影拿下。
“你是何人,为何要袭击我?”袁乙丁怒瞪被自己架跪在地上的男人。任谁莫名其妙挨了两下老拳都会愤怒。
“哼!登徒子,甭以为你批张官衣就能为所欲为,我安武就是豁出这条命也不会让你碰我妹妹一根毫毛。”安武被交叉扣在后背上的胳膊虽然疼得他直冒冷气,却仍旧红着脸梗着脖子朝袁乙丁大喝。
说完,安武又将头转向发愣的安宁娘,放缓了语气,说道:“妹子,你别怕,万事有哥在。”
“他叫你哥?难道……”袁乙丁感觉到不妥,立即松了手。尴尬地朝安宁娘确认。
“二哥,你怎么样?没事吧?”终于回过神的安宁娘担忧地扶住站姿摇晃的安武,安武被袁乙丁按得狠些,膝盖处也挨了一脚,直起身后便疼的有些站不稳。
“袁大哥,这位是我娘家二哥,安武。我为他刚才冒失的行为向你道歉,我想,二哥应该是有些误会。”安宁娘哭笑不得地向袁乙丁解释。
袁乙丁摸摸鼻尖,也很无语。第一次见面。就把有好感的妹子的亲哥给按地上了。这种情况完全出乎他二十来年的人生经验。
“妹子,一个想占你便宜的登徒子,你跟他和颜悦色解释甚,哥哥今日就是豁出命去也不会让他得逞。”安武怒冲冲喝到。
袁乙丁只能摸着鼻尖自认倒霉。感叹时运不济,却是只能站在原地不动,让安宁娘劝说正在气头上的安武,还自己以清白。
安宁娘拽着脸上怒气还未散去的安武,低声解释说:“二哥,你弄错了,袁大哥才不是什么登徒子,他是孙大娘的干儿子,孙志刚的拜把兄弟。是好人。”
“那,那刚才他当街就扯着你不放,又是为何?”安武的声调降了下来,可仍旧心怀疑惑。
“哎呀,刚才那情景是你误会啦。袁大哥是想帮我挑扁担,我不愿意麻烦他,他要拿扁担,我就躲,然后你就突然从后面冒出来,照着袁大哥的后背就砸了一拳过去。”
安宁娘刚才只顾着关心安武是否受伤,这时才想起来袁乙丁措不及防也挨了安武两拳,赶忙关切的问:“袁大哥,我二哥他真不是故意的,你的后背没事吧?”
袁乙丁无奈一笑,摇头表示不碍事。刚才安宁娘全部精神都放在她哥哥身上,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着实让自己心里发凉,这会儿发凉的心又有了变暖的趋势。
了解来龙去脉的安武不好意思的连连作揖道歉,袁乙丁怎么可能跟自己心仪女子的亲哥有可能成为自己大舅哥的安武计较,都是豪爽的汉子,又存着愧疚或示好的心,还未走回家,两人便如同老朋友一般谈笑风生,跟在后面的安宁娘只有抹掉一脑门的冷汗,哭笑不得地看着“不打不相识”的这二位聊得投机。
“干娘,儿子来看您了。”袁乙丁一进院门便哈哈大笑着喊道。
秀才娘子的布鞋已经顺利交工,大院里的做鞋临时小组便也宣告解散,此时的院子里静悄悄,袁乙丁这一嗓子便显得格外响亮。
孙大娘闻声推开门,还未开口便先笑,“乙丁,你来……”
“啪!”重物坠地的声音。
紧接着从左边厢房传来马半仙令人厌恶的嚷嚷声:“她娘的,让你给你相公烫烫脚,你端来这么热的水,是想烫死我啊!你个臭娘们!别以为我下不了地就收拾不了你…….”
“呜呜呜……”姜氏的抽泣声也传了出来。
安宁娘三人被马半仙家里弄出来的声响弄得彼此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我呸!真是晦气,咱们这院子是不是犯了什么风水,总有人倒霉,看来得找个大师回来看看才行。”跟在孙大娘身后出来的金氏没好气的脱了一口唾沫,骂道。
孙大娘白了自己儿媳一眼,训斥道:“放屁,咱院里就住着一个能掐会算的半仙,你咋不见他好使呢,不也一样倒霉。”孙大娘信命却也不尽然全信。
金氏立即噤声,转而招呼起袁乙丁:“袁兄弟,快点进屋,你大哥还没回来呢。”
为了讨婆婆欢心,金氏还不冷不热的跟安宁娘打个招呼:“宁娘,今儿咋回来这么早?”
安宁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