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他们的确没有说上几句话,或许真的就如颜茹青所说,只是想见一面。后半夜送颜茹青离开之后没多久,月儿传来了惨叫,他冲进去的时候,看到脸色苍白的月儿全身颤抖,瞪着窗外,看见他进来,泪水喷涌而出,“世元,刚才,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抱住妻子,关怀备至地问:“怎么回事?”
“刚才有个什么东西紧紧掐着我的脖子,我喘不过气来,后来抓到你之前给我的纸符,才救了我一命。”月儿说得吞吞吐吐,慌慌张张。
他向窗外看去,已经一个鬼影也没了。
“世元,她是不是恨我?想把我一起从你身边带走……”月儿扑在他怀中撕心裂肺的哭泣。
她替男人把后面的话说完,“所以,你觉得这是颜茹青对你妻子月儿的报复,因此决定还是要消灭她。”
男人垂头,表情凝滞,“没错,昨晚她走之后我又把她叫了出来。”
男人毫无隐瞒地讲完事情地经过。听完后,席见离只想嘲笑这个男人的愚笨,这话他也能信。
“如果她想要你老婆的命,为什么偏偏等到这个时候,这个能让你随时消灭她的时候,又为何还要给你那双能看到你的眼睛!”
席见离的话让男人全身一颤,感到震惊,“不,不是这样的……”
她讥诮,“你也不相信,是吗?”
真是可笑的嫉妒,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即使现在董诉已经是言媚儿的老公,她都还对自己没有信心。
“将她的双眼还给我吧,留在你身上也没有用。”席见离最后一句话,便是要回颜茹青决定最后留给他的一件东西。她自私的不想留给这个男人,这个狠心到可以消灭掉爱自己的无辜女子,拿走那双眼睛,她叹着气,离开了这所房子。
错的不是谁,是轮回。席见离有时候只是想:颜茹青,她载两世的情伤寂寥,是如何坚持下来的。寄相思于红豆,君知否?流转千百年,不变的是流年,变的是人心。
她推开门,外面的阳光射进来,照在落寞地埋头的男人身上。出门前,那男人终于抬头,声音沙哑,“她,真的不在这屋子了吗。”
她没回答,因为这个过程,男人比她更清楚,又何必自欺欺人。又或者说,他后悔了,现在才后悔,就好比把一把刀子捅进了你的腹部,却还要很内疚地说着我并不想伤害你一样的话,令人作呕。
走到门口,一个白影打在脚边的地上,她抬头,眼里错愕而又淡淡惊喜,“白。”
她很想他,很想很想,很怕很怕这种时候,还要一个人面对。
顾白像是迎接归人般看着她,“我很想要求你别去管这件事,但是我知道阻拦不了你。没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虽然不懂顾白说什么,可还是笑了,快步跑到他面前,抱住他温暖的身子,轻声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她今早出来得很赶,并没有跟他事先商量了颜茹青的这件事。
顾白大手抚摸着她的脑袋,嗅着她发上淡淡的香味,“你身上残留的气味,我可以辨别出来,是个鬼的味道。”
所以,顾白是循着气味找来这里的,又听得他问:“身子有没有感到不舒服?”
“你不说我还不知道,的确有点无力的感觉,只是还好,没有到要晕倒的地步……”她淡淡一笑,话没说完,她就晕倒,趴在了顾白身上。
他接住她虚弱的身子,手有点颤抖。认识离女之前,他从未知道何为恐惧,认识离女之后,他才知道何为不舍,何为患得患失,何为恐惧。
抱着瘦弱的席见离刚想离开,听见后面有脚步声停住,后面传来钱筱雪的声音,“鬼君,你果然逃出来了。”
“怎么样,看着离女再一次晕倒在你面前,鬼君有何感想?”她锲而不舍追问。
他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姽画,本君说过不想见你第二次。”
钱筱雪走到他前面,一根手指挑起未白的头发,“呵呵,可惜你不得不见我,因为现在只有我能告诉你,解救离女的办法,不是吗?”
手突然一阵痛觉,手指渗出了血滴,钱筱雪赶紧收回那根手指,收起笑意,“鬼君,别以为我是在求你,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你救不救她,都看你怎么做,明天就是我给你的最后期限!”
放下狠话,她就踏着高跟鞋大步离开。未白低头,看着自己怀中恬静的脸,走进界遂。
“告诉我,那名女子还是会幸福的是吗?”
席见离听见自己说:“不,颜茹青已经不可能得到幸福。”
“是吗,又是这样啊。”
“你是谁?”
“我是你……”
“你是我什么?”那声音还没回答,声音就戛然而止。
席见离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还是深夜,顾白没睡觉,就坐在她床头,守着她,一动不动,以她对顾白的了解,顾白一定又是一整晚都在这里守着她。
“你怎么不去休息。”她看着顾白那疲惫的眼,语气里是淡淡的责备,还没等顾白回答,她又接着责备:“不要跟我说你不困,我才不信,我没事,你不要跟我胡闹。”
他看着她俨然严肃的表情,突然觉得想笑,记得第一眼在人间看到她时,还是个柔弱委屈的小女生,自己身体不适好像还是她自己犯错了一般不敢抬头与他对视,她真的是长大了。
“我就去休息。”确保她真的没事后,他才在她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