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的门口停着一匹白色的马,马儿身上端坐着一个英俊少年,他身上穿着银白色的袍子,头发高高束起,上边盘着一个银色的冠儿,冠顶镶嵌着一块美玉。少年相貌堂堂,剑眉星目,悬胆鼻下边有一张拉成一条弯弧的嘴,他坐在马匹上,指着那门房毫不客气的怒喝道:“小爷我数到三,你们家老爷夫人若是再不出来,那便别怪我要自己冲进去了。”
门房苦着一张脸,不住的作揖打拱:“小爷,小爷,已经派管事妈妈进去禀报了,老爷在知州衙门,夫人肯定会出来的。”
杨之恒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马背后边的一对大雁不住的拍打着翅膀,奋力想飞出去,可一双脚却被缚住,才扑扇到半空中有落回了马背。杨之恒转过脸去一手将两只大雁的脖子给揪住放好,拍了拍它们的脑袋,低声喝了一句:“你们安分些!一路上我对你们还不好?好饭好食的喂着你们,怎么还想跑?”
门房瞧着杨之恒与那一双大雁煞有介事的说着话,心中奇怪,只是嘴里不敢提出疑惑,转脸瞧了瞧门里边,希望夫人能够尽快出来。这位公子爷瞧着可真不好惹,刚刚到门口的时候简直是一阵杀气腾腾,他都能感觉到他眼中的冷冽之气。
一阵脚步声在身后响起,门房转脸一看,就见李氏扶了丫鬟的手往外边赶,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夫人,你可算来了。”朝外边呶了呶嘴,小声说道:“那位公子爷可真是凶。”
李氏走出门来,望了杨之恒一眼,见他气度不凡,也楞了楞,本来还想来发火,不由得将声音放柔和了些:“这位公子,你何故在我府门口吵闹?”
“你可是林知州的夫人?”杨之恒从马上翻身跳了下来,朝李氏一抱拳:“敝人姓杨,乃是西北玉泉关镇西大将军麾下,正五品副将,今日特地前来贵府求亲。”
“求亲?”李氏脑袋都有些发晕,这事儿可太突然了,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给君儿张罗亲事呢,这里便钻出来一个气势汹汹的求亲者。她打量了杨之恒一眼,见他长得十分英武,刚刚听他自报家门是正五品的官职,心中不免十分满意。“请问杨公子,你怎么知道我们家有待嫁的闺女?怎么不让府上派媒人过来求亲?”
“我是如何知道的,这个用不着夫人你操心。”杨之恒没有转身将那一对活雁从马背上解了下来。李氏一怔,可瞧着杨之恒那装束打扮,又忍下了一肚子闲气,笑容满脸的让管事妈妈去将杨之恒的马牵去后院马厩:“杨公子,先进府说话,快别站在外头,给旁人见了少不得马上传了闲话出去。”府门口此时恰巧有几个行人经过,现儿正站在那边看热闹呢。
杨之恒气,心中的怒气消了一大半,哼了一声便昂首往林府内院走了去,他本来可是存着心要来好好的闹上一场,没想到见面就遇着李氏笑眯眯的,又很是热络,这火气倒是没地方发泄。
在军营过了半年,杨之恒与郑香盈一直是靠鸿雁传书知道彼此的状况。还是六月郑香盈便写信告诉他,自己要去鹤壁舅舅家小住一段时间,他还回信说让她到处去走走,荥阳那地方,实在是乌烟瘴气。
后来过了半个多月没见着来信,到了七月末才得了小翠送过来的信,杨之恒看完以后又急又气,一巴掌拍到桌子上边:“哼,这林家实在太过分了,怎么都在打香盈的主意?不行,我得赶紧去求亲,将我与香盈的亲事定下来才行。”
将那信揉成一团,杨之恒心急如焚的跑去了大将军那处:“大将军,我要请几日假。”
大将军抬眼望了望杨之恒,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你过年已请假回去了,现儿再请假,恐怕不大好,旁人自然会议论我对你另眼相待。”
“将军本来对我便是另眼相待,也不差这一件。”杨之恒笑嘻嘻的行了一礼:“大将军,这可是之恒的终身大事,若还不赶着回去,老婆都会被人抢走了。”
因着杨之恒做事认真积极,素日表现得十分突出,大将军对他很是满意,平常考究副将们的各项能力时,杨之恒的回答总是最让他满意的。而且杨之恒本身武功又好,在军营的各项比试里,样样都是冒尖的,这样的少年郎,换了任何一位上司,都会喜欢。
“之恒,你要回去订亲?”大将军见杨之恒有几分焦急,哈哈一笑:“这事儿非同小可,我自然只能准假,只不过你派个媒人前去便是了,何必自己亲自回去一遭?”
“媒人怎么能将我要说的话说出来?”杨之恒心急如焚,那群人若不是郑香盈的至亲,他都准备提了刀枪一路打上门去呢。“大将军,你便准了之恒回去一趟罢。”
大将军摸着胡须笑了笑:“瞧你着急成这样儿!怎么着也该先去准备一下,你要上门求亲,可准备好了活雁?还要纳采礼呢,你什么都不带,两手空空的回去不成?”
“准备活雁、纳彩礼?”杨之恒摸了摸脑袋,一双眼睛瞪得溜圆:“还有这规矩?”
“可不是呢,三媒六聘,一样都不能少。”大将军见杨之恒十分鲁莽,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回去以后再准备也一样,别着急,先将这两样准备了,以后再一样一样的慢慢来便是了。”
杨之恒听了大将军的话,赶着跑到了互市上头,寻了一圈儿没发现活雁,正准备自己去打一对回来,途经一家酒楼,见着外边有人挑了两肩野物在门口想伙计兜售。杨之恒眼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