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衡君带着郑香盈来到一处偏僻的院子,吩咐婆子上去开门,指了指里边道:“香盈,你可莫要见怪,我父亲这个知州虽说是个五品官,可却只是清水衙门,没有什么进账,所以我们也只能住这样的小院子了。这肯定与你在荥阳的宅子不能比,你且莫要嫌弃。”
郑香盈听着林衡君说话爽利,还是多年以前那个快嘴表姐,瞅着她只是笑:“这样的院子还说小,那我也不知道要什么样的院子才叫大了。”
眼前的这院子确实不算大,只得两进屋子一个前院一个后院,但也不算小了,以林牧遥这五品知州的财力,能置办下这样一座宅子,也算难能可贵。林衡君引着郑香盈进去转了转,就见里边东西一应俱全,收拾得很是妥当,茜纱窗显见得都是新换上的,郑香盈连声感叹道:“只是累了舅母。”
说了几句话,转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两位表兄,郑香盈浅浅一笑:“表哥,你们最近都在忙什么?改日得了闲,你们带我去鹤壁周围的山上转转,我去瞧瞧有什么好的花草可以挖回来。”
“你一点都变化,还是只喜欢花花草草。”林衡珂看着郑香盈,忽然有几分羞涩起来。她长高了,也长大了,一双眸子清澄如水,吸引着他往那波光粼粼处徘徊。几年前他带着她去山上寻找花苗,那时候他牵着她的手在林间穿梭而过,过了几年以后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只觉得一颗心扑扑的跳得慌。
为何忽然会有这种局促不安的感觉?林衡珂深深的望着郑香盈,她好像没有变化什么,可好像又变成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人,不管她变成了什么样子,他却只觉得欢喜,有她站在身边,仿佛空气里边有着一种幽幽的香气,慢慢的沁入他的心脾。
“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爱养花种草。”郑香盈嘻嘻一笑:“两位表哥有空便陪我去,没空便算了,我可不敢打扰你们,有表姐陪我就行了。”
“即算是没空,我也要找时间来陪你。”那笑容灿灿让林衡珂忽然失了神,站在那里忽然的呆了呆,眼前只有那个明媚的笑容。林衡君在旁边见了掩嘴一笑,悄悄拉了拉林衡珂的衣袖,这才让他缓过神来:“大哥,你与二哥回屋子去罢,你们还得去念书呢,这里有我陪着香盈就行了。”
“真是不好意思,让两位表兄陪香盈走了这么久,你们自去忙罢。”郑香盈觉得大表哥的眼睛似乎一直盯着自己不放,让她有几分不舒服,朝两位表兄行了一礼,带着小翠与鲁妈妈方妈妈便往院子里边走了去。林衡君朝自己的大哥扮了个鬼脸,也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前,只余下林衡珂与林衡清站在院子门口。
“大哥,咱们回书房去罢,晚上父亲回来还要考咱们功课呢。”林衡清瞧着林衡珂一副丢了三魂六魄的模样,心中暗道,这位荥阳来的表妹生得委实好,看来大哥是动心了。
林衡珂蓦然惊醒一般,脸上红了红,恋恋不舍的望了望郑香盈的背影,这才拖着一双腿跟林衡清往书房那边走了过去,一路上瞧着什么都不觉有意思,眼前只有郑香盈的一双大眼睛在闪动。懵懵懂懂的往前走着,听身边的贴身丫鬟提醒:“大少爷,小心!”还没来得急反应过来,他已经撞到了拐角处的一根廊柱上边,眼前一阵金星乱冒,鼻子里也汩汩的涌出了两道红色的细线。
旁边跟着的贴身丫鬟脸上变了颜色,充实前来用帕子捂住了林衡珂的鼻子,眼泪珠子滚滚的落在了他的衣襟上,溅在那点点血迹上边,红色很快晕染成了淡红,粉粉的沾在青色的衣衫上边,就如开在青草上的花朵。
“大少爷,你怎么忽然就这样魂不守舍起来。”那丫鬟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一只手攀着林衡珂的胳膊,一只手颤抖着捏了帕子在给他止血:“原来可不好好的?”
林衡清在旁边见着丫鬟手中的帕子迅速变红,朝自己身边的丫鬟呶呶嘴:“还楞着坐什么?赶紧将帕子拿出来去给大少爷止血!”
那丫鬟应了一声,慌慌张张从袖袋里摸出自己的帕子,也围拢过去,抄手游廊里很快便围了一群人,大家都在手忙脚乱的给林衡珂料理他的鼻子。这边闹得正慌,那边匆匆走过一个婆子,探头看了一眼,“哟”了一声:“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大少爷怎么了?”
站在林衡珂身边的丫鬟带着哭腔儿说道:“大少爷撞到廊柱上边,鼻子流了不少血呢。”
那婆子听了也有几分紧张:“快些去取些香灰来,这手帕子如何能止得住!”
那贴身丫鬟听了赶紧飞奔着去书房的香炉里取香灰,众人七手八脚的将林衡珂扶着坐在抄手游廊的栏杆上边,仰着头望着天上,等着那丫鬟取来一捧香灰洒在他的鼻子上边,林衡珂那张眉清目秀的脸瞬间便变成了灰扑扑的一片,只有两只眼睛还在滴溜溜的转。
那婆子见着止住了血,摇头叹气道:“大少爷,以后走路仔细些!”一边拿着自己的衣袖擦了擦林衡珂的脸:“夫人若是晓得了这事,还不知道该多么心疼呢!”
李氏很快便得了这个信儿,被那婆子一夸张,说大少爷撞得头破血流,心里直发慌,赶紧扶了丫鬟的手来书房这边看林衡珂,见着他伤势并不重,只是略微有些鼻青脸肿,血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