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站在床前,露出友好的微笑。
景西坐在桌边,白皙的额头上扎的红色抹额让他看起来像未经人事的璞玉,那纤长精细的眉眼似是从墨画中跳脱出的灵子。
清月见他第一眼,就感觉自己看到了一把黑色的窄刀。
刀身流畅纤细的线条,像是他美丽的身体;刀身凛凛,囊簧粒像是他深黑色眼珠中犀利的光。
他本该是柔美妍丽的世家公子,却被刀锋无情地在他刻上坚韧,刻上倔强。
他是冰天雪地中绽放的花,一举一动都将冰冷划进人的心房,在他走动间,似是能闻到被冷压抑到极致的暗香。
那时还在军营,清月是新兵营里面最小的孩子,她每天套上与新兵一样的衣裳,在绵延大山中的练兵场里,到处能看到她的身影。
那不是她第一次跟母亲出来练兵,不过,是她第一次离京。
她体弱,却闹的比谁都欢腾,李妈跟着来军营看的她紧紧的,每天按时递上一碗碗的中药,生怕随军出行途中,会让清月有什么闪失。
遇到景西,是她逃出来玩时的事情,那不是她第一次从李妈眼皮底下逃出来玩,却是最痛苦的一次。
军妓营因为清月的举报刚刚被楚漠下令整改,她偷偷摸摸地从恨不得把自己栓裤腰带上的李妈那跑出来,想去那附近看看军妓他们过的怎么样。
还没到军妓营边上,铺天盖地的痛楚突然汹涌而来,天地都在旋转,冷汗打湿了后背,手中尖锐的石子划破她的手,她都浑然不觉。
要死在这里了么?
她两眼一黑,倒在地上。
再一睁眼,她躺在主帅营帐的大床上,李妈娘亲颜不悔围了她一圈,而离她最远处,站着一个瘦小的孩子。
军服有些大,他满面尘土地站在那里,头上扎着新兵营发的发带,一言不发地现在那里。
他脸上有些擦伤,带着新兵里很差的那种刀,刀鞘都有些破旧。
“我得带她回药师谷,再这样她挺不了多久,外面看上去不错,人也精神,不过里面已经破破烂烂。”
“这次带阿醉出来就是顺道让你带走她,既然这样,明天你就带她回去,李奉,去收拾。”
师傅跟娘亲在她身边毫不避讳地讨论着清月的病情,清月只是静静地听着,不断接过李妈递过来的中药,一口喝掉。
“李妈,给他上过药没?”清月声音轻飘飘的,费力看着现在帐篷最外侧的人。
“哦!忘了忘了,光知道看着你了,来来来,孩子我给你上药。”李妈说着要去牵他。
他一躲,“不用,能回去了么?训练,已经开始了。”
“不忙,等我跟你上好药领你去。”
他不肯,再次躲开,“让守卫放我走。”
还没等李奉张口,小景西就掀开帐篷走了,李妈抓紧跟上让守卫拿开指着他的武器,塞给他一盒随身带的伤药。
……
“啪!”
“喂!”
一声重重的推出关门声响过,清月被关在门外,木门差点夹到她的鼻子。
------题外话------
我粘第四遍了!后台我求你不要抽风了!我都断更了有木有!编辑都睡觉了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