匍匐在皇城脚下,三碗烈酒下肚,盟誓定护边关。
“嘶——”楚清月勒马看向整装待发的军队,心里并没有多少壮志豪情。这回她是去赴死,像多年前的楚漠一样。
明知自己会死在战场却不得不豪言万丈地激励自己的士兵,然后英勇‘殉职’……
“今日东别进犯,破我红耀家园,踏我大好河山,万顷良田连绵战火,让我红耀百姓惨死铁蹄!我泱泱红耀,向来不犯他人国土,却也不能手足被残,旁观姐妹流离失所!今日东别来犯,为我家人姐妹,本王定杀他片甲不留,血洗耻辱!”
“片甲不留,血洗耻辱!”
“片甲不留,血洗耻辱!”
银色的盔甲包裹着杀气腾腾的楚清月,高举长枪,直指天日,杀意挂在她冷笑的唇角,如果只是要她死,不会让景西都跟着她一起上战场。斩草除根,她跟王夫双双死在外面,九王府自然轰塌。
她不用担心清月手里的伏魔因为储君无道而反击,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由天,她没有要杀清月,只是派她去战场,就像当初母皇除掉睿亲王一样。
只要楚清月一死,楚漠那一脉没有后代,伏魔便会自动回归青鸟暗部——这是皇奶奶当时下的密令。
太女淡然望着白马上那个即将出征的手足,在清月转身时快速迎上一张不舍心疼的脸,“此去凶多吉少,皇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知道。”清月连头都没回,驱马离开,这回一定会死,为什么还要客客气气地跟她虚与委蛇?太女一身明黄衣裳,司马昭之心,她懒得搭理。
“做什么这么假惺惺,想要就上,凤椅在你后面,衣裳都穿好了怎么不上去?不敢坐?原来你有那心没那胆,装了一辈子好好储君,累不累?”楚清月突然回首俯身,压低声音戏谑,她就算现在把太女气死,她也不可能去杀她。
“你再不坐上去,等本王回来……呵呵,不知道会不会有幸……”楚清月示威性扫了烟凤椅,对着她嚣张一笑,打马离开太女身边。她就要死在外面了,不再放肆下张狂下,怎么对得起她混世魔王的名头!
楚祺鸾愤恨瞪着楚清月远去的背影,青鸟她尚未全部控制在手中,原来母皇得力的星耀更是不知所踪,否则她怎么会任由这个人踩在她头上!如果星耀给她带回伏魔的消息……可恶!不是她想忍,而是不得不忍!
楚清月打马启程,感觉到身后恨不得将她撕碎的目光,唇边扬起抹讥笑。对一个将死之人太女还如此计较,未来的国君如此,楚皇真没眼光。
“准备好了?”楚清月问等在军旗下的茯苓,这回碧苍卫全数撤离王府,碧苍卫们终于要离开她们待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不管这场仗是输是赢,她们都不可能再回来。
站在军旗下的茯苓一直望着王府的方向,听到清月的问话才收回视线:“回主子,碧苍卫全数在此!”
“展开碧苍卫锦旗,全数碧苍行至大军最前,本王要你们的名字响彻京城,风风光光走出京城!”她要让天下人都看到,楚漠的碧苍卫不仅仅是护卫,她们是比骁勇骑更坚不可摧,更气势逼人!
是这样一支碧苍军队在保护着国家,是这支军队的创建人为了国家舍弃生命,这支军队再也不会随行在大军身后,再也不会遮掩它的锋芒!
“是!”
“看那军旗,那是碧苍卫吗?”眼尖的百姓立马看到了展开的锦旗。
“这些人穿着黑色的斗篷,身上煞气好重!碧苍卫?就是战神的旧部?”
“哎,是啊,这支护卫队原来是睿亲王的护卫,听说随着战神睿亲王立下不少功劳,只是战神总是藏着掖着,从不让碧苍卫成群出现在咱视野里,不然早见识到这传奇护卫了!有这样剽悍的军队,我们红耀想不赢也难啊!”
楚清月曾不止一次去想,如果没有她,碧苍早就随着楚漠的去世避世消失,她们为了这个国家不止一次随同楚漠厮杀在最前线,最后竟然连封刀归隐的退路也被自己的存在斩断。
这次,她就算死,也要护着亲如家人的碧苍离开战场!
今天,就让她们随着她嚣张狂妄一回,这些崇拜仰慕的眼光,是她们应得的!
碧苍卫的脸罩在黑色的斗篷里,百姓看不清她们的面容,只见一匹匹黑色的马上坐着身姿傲然的军人,她们紧抿的薄唇,御马的统一动作,无一不让百姓肃然起敬!只有茯苓代表碧苍露着脸,接受百姓敬畏的目光。
茯苓按捺心中激动的心情,神色淡淡承受着百姓眼中的期待与狂热,她从未想过会这样光明正大地领着姊妹们行走在数十万大军前,昂首挺胸地受到崇拜,最后望了眼待了二十六年的睿亲王府,她心理明白此次离开的意义。
李管家带着徐子昂也带着黑色斗篷藏在碧苍卫中,王府所有的人已经得了王爷出征后一月便各自散去的命令。
君染作为内定的皇夫,就算太傅师父去世也不会改变分毫,以君家为后台,君染在皇宫会过的很好。不用担心师父仙去后留下的孩儿,京城再也没有楚清月需要记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