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两人四匹马,一路向山顶走去。好在山并不高,即便终年积雪,两人也有法子过去。没过半日,终于到达山头,山那边的景色却让人大吃一惊。
“树林,怪不得他们要将部落安在此处。”
入目一片松树林,尽管松树上覆盖着冰雪,但还是不能阻挡两人的好心情。树林里可不少吃的,即便马上的食物吃光,两人也饿不死。
站在山顶,望着落日下壮阔的雪山,两人终于放下心中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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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一片落日,宜悠与巧姐坐在云州府衙的凉亭中,商量着怎么与章氏说。
“我去磨一磨就是,娘最疼我,定不会看着我伤心难过。”
“总不能让你一人去说,算了,我与你一道说去。”
巧姐其实有些怕,长这么大她还真没单独出过院门。刚才答应宜悠是因为一时头脑发热,这会她越想越觉得这事好。自己可以闯一闯,又能给廖其廷一个惊喜,可无奈娘那关着实太难过。
“那多谢你啦。”
宜悠戳戳她的酒窝,两人一道来到正房:“夫人,其实我今日前来还有一事。”
“哦,要去越京?”
两人皆是一惊,宜悠想着凉亭边上那些妈妈,也随即释然。整个知州府被章氏搞正一只铁桶,他们又没有可以避讳,她自然能听到。
“这是其一,还有一事与官学有关。”
“你还当真想承认,你去我不管,巧姐不行。”
“娘。”巧姐如麻花般的吊在章氏身上,满眼里全是哀求:“我先去看望兄长。”
“夫人先听我说完另外一事,再确定要不要生气。”
“哦?”
“这事还真是无心插柳,前几日我命木匠为长生和穆宇最两张小书桌,没想到他却做出另一种格外好的。”
当即宜悠将那书桌描绘一遍:“便是如此,大越官学甚多,而童生入学时身量尚未长成,用太高的书桌,读书习字多有不便。若是换做此种,便可极大的解决此事。”
章氏无论何时都保留着最基本的冷静,很快她就想到,这事可以做到很大。若是推广到整个大越,教化更多人读书习字,定是好事一件。
“如此,你且将那木匠送过来,我问询一二。”
见她语调放缓,宜悠也稍稍安心:“另一事,便是我想与巧姐一道入越京,而后跟随商队去寻穆大哥和廖监军。”
这回章氏没有立刻反对:“你可知此去越京多远?”
“自然知晓,乘马车约莫四五日。”
“那你可知北地天气如何,巧姐自幼没受过苦,你如今身怀有孕。你们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家里人想想。”
宜悠心有触动,确实她十分思念穆然。可如今她若是一去,那亲近之人定为她日夜担忧。尤其是李氏,她如今身子骨不好,正在好生调养着。常爷曾与她说过,用这方子最重要的便是身心舒畅。
“夫人且容我再想想。”
巧姐却着急起来:“宜悠你怎么就改了主意,咱们跟着常家商队,还能出什么事。娘,爹不常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就当我去北地观赏一番。”
章氏白眼都没赏她一个,宜悠心中的天平左右摇摆。留在这,她担心穆然;若是去了那边,娘必然也要担忧她。若是能带娘一道去,那自然就没什么后顾之忧,可这显然不现实。
垂下眼睑她慢慢想着,最终抬起头时她神色已是异常坚定:“夫人,我必是要。巧姐有一句话说得对,这次乃是跟着常爷商队,定不会有太大危险。”
“就是。”
巧姐头点得跟个拨浪鼓似得,一旁的章氏有些心烦,一下压下闺女。
“我确是决不允许。”
眼见她态度如此坚决,宜悠也没有再多说。临出门时,她安慰着巧姐:“我自会说服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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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常府后,宜悠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意思:“娘,我着实放心不下,想去看看。”
李氏的反应却比章氏还要激烈:“你去那边作甚,你不知那边的人都想来咱们云州。”
常逸之坐在一旁,手里拈着一大块粘糖,笑呵呵的看着他们娘俩,并不拘帮着哪一边。
“娘,我跟着五州斋的人去。”
“五州斋最近没有商队去那边,你给我死了这份心。”
宜悠目光转向常逸之:“常叔,你也曾去过幽云十六州,那边当真如此?”
“差不多。”
宜悠心直往下掉:“娘,既然当真那般可怕,那我更得去陪着穆大哥。若是只有我一人还好,如今我腹中有孩子,我想让他在一天天长大的同时,能偶尔看到他爹爹。”
李氏撇嘴:“莫要讲你那些歪理,孩子命重要,还是看到他爹爹重要?”
宜悠蔫了,其实最想看到穆然的是她。若是放在前世,她一定不会相信,自己会如此深刻地爱上一个人。一日见不到他,就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可如今她却是信了,她确实不能没有穆然。虽然两人成亲的时日不长,但他已经烙印在了她的内心最深处。
“娘,真的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李氏坚决的摇头:“若是你想去,孩子生下来我给你带着,你自己一个人去,莫要带着孩子去受苦。”
巴完最后一粒米,宜悠沉默的回了房。打发碧桃去吩咐木匠到知州府报到后,她静静的躺在炕上出神。手摸上小腹,那里的凸起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