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剑恍然大悟,脑中急速转动起来,看来冷蝉的琅邪剑是被藏到了前面的山洞里。这天古剑派,果然是为了夺宝杀人!
又想起被害者是越峥的朋友,王小剑义愤填膺:“琅邪剑不该给他们!”
不用他说,越峥已如轻盈的白色大鸟般落到了山洞前方。王小剑往前看去,那个黑漆漆的山洞大致有一人多高,开在了一处大约两丈的石壁上,湿漉漉的石壁爬满了绿色的苔藓、杂草和小灌木,树枝相互交错着,将黑色的岩石严严实实地遮掩住了。
几个站在山洞前方草地上的长老似乎没有意料到越峥竟然不听劝告,反而飞了过来,脸上纷纷露出吃惊的神色。原本站在中间的清尘子大步走了出来,沉声道:“越峥,你想做什么?”
越峥稳稳地落在草地的边缘,黑色的靴子深深地没入湿润的草丛里,冷笑,“自己做的丑事,怕别人知道吗?”
清尘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愕然,继而色厉内荏地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越峥一指山洞,“里面是不是琅邪剑?”
“不是!”清尘子一口否认。其他几个长老纷纷露出吃惊、愧疚、尴尬的表情,面面相觑片刻后保持了沉默。
越峥向前一步,几个长老纷纷飞过来挡在他面前。空气刹那间僵硬了,隐隐的,有看不见的气息和脉动在四周的空气里流窜。
众人的衣袂无风而动,那是泄露的灵力形成的小风。
王小剑屏住呼吸。
“越峥,这是我派禁地,岂能容你擅闯?”
“让开!”越峥的眸子里聚集起浓重的阴翳,全身忽然暴起一阵强大的气势,银色的发丝在风中乱舞。周围离得近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逼得连连后退,脸上纷纷露出骇然之色。
“休要狂妄!”清尘子一声厉喝,拔剑而上,剑尖如同灵蛇般刺向越峥。越峥看也不看,在王小剑的惊呼中一挥手,那动作快得接近无形,众人连看都未看清楚,便听到当地一声,清尘子的剑断成了两截。
清尘子呆了呆,似乎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人也目瞪口呆地看着越峥。虽然早就知道越峥武力高超,但没想到会这样厉害!
“让我进去,我拿了琅邪剑就走。”越峥的声音冰冷刺骨,含着无上威压,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心头。
一时间,众位长老的脸色又青又白。
打吧似乎打不过,多对一本身就难看,如果打不过就更难看了;退吧,不战而逃,传出去简直会让人笑掉大牙!
正进退不得的时候,身后不远的地方忽然传来大叫:“不好了!不好了!”
众人转过头,看到一个天古剑派的弟子正跌跌撞撞地朝这边跑过来,而他身后,西南方向飘来浓重的黑雾,那黑雾遮天蔽日,模糊了整个西南天空。那些黑雾像是有生命似的不断蚕食着四周的森林,很快山脚方向便浓黑一片,树木、房屋、山峦全部被裹进了黑雾里。
那是魔气!
众人瞳孔猛缩。
越峥眉头深深皱起,似乎不想多呆,趁着几个长老惊愕呆滞的时候猛然跃起,如同一枚利箭,带着劲风射入了山洞深处。
还沉浸在见到那样庞大黑雾震撼中的王小剑眼前一花,回过神来时已经进入了黑漆漆的山洞,他颤抖地问道:“那是什么?”
“魔气。”
“魔气?”
“修罗殿的一种阵法,他们从魔窟里将魔气带出后储存起来,再施法一气放出。”
修罗殿?脑中闪过一个身着红衣、头戴红色蔷薇的妖艳男子身影,心头一丝不祥,王小剑吞了吞口水,“后果怎样?”
“会造成大范围的瘟疫,死伤无数。”
王小剑第一次听到他如此明显表示嫌恶的声音。
听到瘟疫,王小剑鸡皮疙瘩直冒,他想起燕国之行时在镇上看到的景象,想到那些痛苦的百姓和他们身上恶心的黑斑,心里一阵不适,“现在怎么办?”
“拿到琅邪剑再说。”越峥道,“修罗殿的目标应该也是琅邪剑。”
王小剑轻叹,又是剑!先是为了一把昭云剑把燕国搞得天翻地覆,现在又为了琅邪剑把天古剑派弄得惨不忍睹……
“他们拿剑做什么?”
“不知道。”越峥的声音硬邦邦的。
王小剑正要再度追问,从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响起了几个声音,“追,他们里面去了!”
越峥迅速闪进里面。
后面的声音似乎消失了,也不知道是被甩掉了还是别的原因,山洞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哒哒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山洞里,莫名地有一丝悲凉。
黑暗中,王小剑听到越峥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放佛心头压抑的情绪随着随着那声叹息泄露出来。
冷蝉不是王小剑的朋友,王小剑也没有真正经历过熟人的生离死别,无法体会那种悲痛欲绝的心情,可是他想,假如有一天他再也见不到越峥,肯定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但不用经历也该知道,越峥的父亲才去世不久,现在又发现他的朋友离世,想必是很伤心很伤心的。
这一刻,王小剑发现自己词汇的贫乏,他找不出任何可以安慰的语言,如果干巴巴地说“你别难过了”,好像很没什么诚意。越峥不是那种软弱的,需要安慰的人。
王小剑忽然庆幸自己现在是一把剑,可以保持沉默,真正地把自己当成一件东西。
空气潮湿冰冷,四周的石壁隐隐有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