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在苏肆发愣间,低沉如擂鼓的男性嗓音响起,一个肌肉结实的高大壮汉推开门,壮汉皮肤黝黑,长得就是那种老老实实的敦厚型。门又小又矮,他特意把头低下,弯着身走进来。虽然他的动作已经尽量小心翼翼了,但破旧的门板还是被他刚刚随意一推就拍在土墙上,咿呀咿呀地发出坏掉的哀鸣。苏肆毫不怀疑他再轻轻一拉门板就得报废。壮汉吐了吐舌头,厚实的大掌连忙定住还在摇晃的门板。
门板不动了,壮汉吁了口气,抬头一看发觉苏肆眼神直愣愣地看着他的,他连忙让脸色严肃起来,沉声道,“既然已经醒了,就别偷懒了,快起来,不要呆在这。”
说完他就出去了。苏肆的视线一直追着他而去,直到那壮汉的身影看不到,她还是一直保持着傻眼的表情。
壮汉那身粗布衣衫,到处都是古色古味的素朴气息,加上周围种种现代建筑格格不入的场景,都让苏肆完全不能适应。这都是些什么啊,难道上天在玩她?
待在床上思路完全糊成一团,苏肆下了床,瞅见自己全身完好,没一点不适和疼痛,自己身上穿的还是那身悠闲服牛仔裤,身上的衣服没有一丝血迹,更没有被撕裂,完完整整的就跟刚穿上那时候一样,苏肆明明记得她的肩膀被那石头人抓伤,连衣服都不能避免,但现在无论是伤口还是衣服,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她在房子里勉强找了个看得到轮毂不甚清晰的铜镜。左看右看,认为那个面瘫脸就此一家,别无分号,绝对是她本人没错。
苏肆突然冒起一个荒谬的念头,作为异能者,她自然知道世界本来就有时空裂缝,所谓穿越,是真实存在的。只是时空裂缝是随机的。没有任何人可以知道具体什么时候会出现,怎么出现。而一旦进入时空裂缝的话,可以随意到达一个平行空间或者穿越时空。苏肆想,难道她被石头人袭击频死之际,碰巧进入了时空裂缝?
不然怎么解释她现在这样模样?
但哪怕就算真的是进入了时空裂缝,她身上也应该不会没有伤才对。要不是她的身体也罢,她现在的身体明明就是自己的。身上怎么可能没有任何伤口?
怎么样都无法解释她现在这个情况。
苏肆的内心带着一层又一层疑虑。眼角转睇间,她看到自己的右手手背有点不对劲,抬起一看发觉,她的手背上突兀冒起一个水滴状的艳红刺青,不知道何时出现的,那刺青苏肆觉得有点眼熟,再仔细一看惊觉这个刺青和雷枉给她那个玉石扣上面的血色水滴的形状一模一样。只是她现在手背上这个刺青形状更大,几乎覆盖了她大半个手背。
她盯着那刺青看了良久,若有所思的。
她依稀想到点什么,却被一声呼喝打断了。
“喝——”
苏肆抬头望去,呼喝正是外面传来的,就是她刚醒来时候听到的清脆童音中夹杂的几声呼喝。她带着一肚子疑团推开门板,刚走出去,便看到旁边左侧的一个空地上,数个赤着胳膊的男人在对着木桩砍动,每一刀下去都会粗喝一声。豆大的汗水在他们纠结成团的健壮肌肉上流动,汗水打湿了他们的粗布衣裤、头发湿得仿佛能滴水。那些男人每挥洒一个动作,汗珠都随着他们的动作滴在地上,一点一滴的慢慢地凝聚成一片深色。
如此充满雄性力道美的场面让苏肆不禁抽了抽嘴角。
眼前仿佛古代练武场一样的画面,疑点太多,她实在无法带着欣赏的目光去观看。
苏肆从那些男人身上抽开视线,环顾四周。她现在正身处一个草房前面,四周零零落落地有几家和她身后草房差不多样式的房子。一目望去,粗略一数不到十户人家,像一个与世隔绝的破旧小村庄。这个小村庄旧虽旧,却极其出尘。被清水山林围绕着,如一个世外桃源般。四处是鸟语花香,阳光灿烂,春色明媚。远方是轮子转动水声沥沥的声音,滴滴答答分外清脆悦耳,再过去是大片大片翠绿野树,竹子丛林,一派苍绿,景色怡人。
之前在屋子里对她说话的壮汉正在她前面不远处,身边被两个年约八岁的小孩子围着,那两个小孩应该就是她醒来听到的那两把童音了。
苏肆仔细看了看,发觉好像除了那壮汉和那两个小孩子以及那数个赤着胳膊的男人,这个村子就再没有其他人了。不知道别的人是不是在草房里面待着没出来。她的视线还在周围转悠,那个壮汉抬头,似乎看到她了,朝她招招手。苏肆正感满腹疑惑,脚步迟迟不迈,壮汉看她不动板起老实敦厚的黝黑脸,又朝她招了招手,苏肆只好走了过去。
“你怎么还待在这里?”
一看苏肆走过来,壮汉劈头就问。
他身边的两个小孩子也好奇的看着苏肆,这里的人都是穿着粗布麻衣,相比之下,就显得苏肆的悠闲装和牛仔裤怪里怪气的,他们是第一次见,满眼都是惊奇。
“姐姐,你的衣服好奇怪哦。”
其中一个男娃比较胆子大,伸手似乎想偷偷摸一下苏肆身上的衣服,被壮汉一巴掌拍下,扁着嘴把手收回来。
另一个女娃朝他扮了个鬼脸,小声地道:“活该。”
男娃朝她呲牙咧嘴的做了个更丑的鬼脸。
壮汉没理会身边两个小鬼的打闹,朝着苏肆又重复道:“你怎么还待在这里?”
这话问了两次,苏肆再次听还是觉得不解,她不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