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山,一谷,一人,一马。
西边天空的一轮红日挂在山头上,残阳似血。天空的那片雨云壮大了许多,不时有更多的雨云从大山后面涌出来。
原本渐渐增大的山风,居然小了许多。
众官兵都让开一条通道,用悲壮的眼神看着顾仁。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去兮不复还……”
“谁特么说的!有种站出来!”
顾仁虎目一瞪。
胡刺史身旁的一个副官连忙侧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顾仁冷冷看了一眼战马上的胡刺史,呸的一下,吐了口唾沫。
“大胆狂徒,又不是本官说的!”
胡刺史愤愤不平道。
顾仁没有理会,牵着张九龄的那匹战马,无所畏惧的往前走去,一直走到了最前沿。
“师兄,你当真要单枪匹马冲锋陷阵?”
蛋蛋疑惑道。
通道前方几百米远的地方,横竖躺着几十具官兵的尸体,地上一片狼藉,这些官兵都是先前强攻时,被弓箭乱石击杀的。
他们原本的想法是盾牌和人肉战术,横冲直撞模式。但一线谷通道太窄,最窄的地方紧容一匹战马冲过去,冲了一次,死了几十个官兵。孔怡裳和三七也随即被绑到了木桩上,不敢再冲。
“还有的选吗?”
顾仁望着通道那边,那边同样望着他孔怡裳和三七。
那楚楚可怜的眼神……多让他心疼,妈的个辣子,一会过去,若发现他心爱的怡裳少了一根头发,他就砍一个人头!掉一块皮,就挖是十个土匪的心!太特么不长眼了,连他顾仁的女人都敢动!
不过,好像记得,怡裳会九阴真经呀,还有九阴白骨爪,攻击力爆表,怎就轻易被抓了?难不成对面的强盗会更厉害的武功?顾仁的心里有点小紧张,看来这易筋经和七十二绝技不能荒废呀。出来混的,杀人打架常事,基本功要过硬啊。
……
通道另外一头,十几个彪形大汉土匪凶神恶煞盯着这边。在他们的身后的一块青石上,站在一个头戴鬼面具的男子。
那男子负手而立,头戴儒巾,一袭白衣,腰间悬挂着一把青铜雕龙佩剑,虽然带着鬼面具,但单从气质就可断定,其相貌定然不凡。
这鬼面具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看着木桩上的孔怡裳。他的思绪似乎沉寂在遥远的回忆里面。
记忆里,两个小孩穿梭在花丛里,梨树下,小溪边……
小女孩叫孔怡裳,小男孩叫吕淄,天真活泼、落落大方、秀外慧中、古怪精灵,长的粉妆玉琢,就像一对金童玉女。
“表哥,那只蝴蝶好漂亮,我要!”
“好,表哥这就抓给你!”
小男孩蹑手蹑足的走向前面花丛,屏住呼吸,伸手去抓那只美丽的白蝴蝶。随着他的手越来越近,他的小脸蛋越来越紧张。
就在他的两只小手即将抓住白蝴蝶的刹那,脚下一滑,噗通一声,一个狗吃屎状爬在地上,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小腿上套着的绳子,绳子的另外一段就在后面。就是这一根绳子将他拉倒在地的。
“咯咯咯咯……表哥好笨……”
身后小女孩花枝乱颤的笑声索绕在他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
鬼面具男子嘴角露出几分笑意,目光柔软了许多。
……
“表哥,你真的要走吗?没有了你,某的生活会很枯燥的!你让某再戏弄谁呀……”
小女孩已经长大,有十一二岁,恋恋不舍的看着少年。
“表妹,好男儿志在四方,某的学识已到桎梏,必须要离开,游历天下,归来后,就考取功名。金榜题名日,就是你我洞房花烛时!”
少年壮志凌云。
“表哥!那某在哪里等你。”
“天机寺,佛堂前,梨树下!”
……
鬼面具男子抬头仰望着天空,缓缓闭上眼睛。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他的梦想了,他改名吕冒,驶进最广阔的碧海蓝天,三年游历,名满天下,一朝科举,金榜题名。皇帝御笔,招其为驸马。
可谓所有荣耀光环笼罩一身。
他已经忘记了远在岭南小城的苦苦等他的表妹,忘记了那些美好的童年……完全沉浸在成功的喜悦里……
功成名就,洞房花烛,佳人在卧,香味袭人,本事何等快意美好的事情……可惜……一个变数出现了……把他从人生的最高处,重重跌落,所有成功荣耀被砸的支离破碎、四分五裂……
“哇,你们的衣服怎么全脱了啊!”
那个惊呼声响亮了半个皇宫。
不错,这个惊呼声,就是张九龄的女儿张子晗发出的。一声惊呼,让他从此不能人事……
……
他的耳朵回荡着公主不屑和嘲讽的眼神。
“废物!就你这本事,也敢迎娶本公主!你想让本公主守一辈子活寡?”
“楚贵,你听某解释,某这只是受了惊吓,明天就好了!”
“吕冒,给你三天的时间,你要还是没用,你我分道扬镳!”
“楚贵,你大可放心!明日一定会好!”
第二天早上,他依旧不举……三日过去了,他找遍了京城所有名医,还是不行……一个月过去了,他吃遍了所有的偏房良药,依旧不举……
他的事情没有传扬出去,但京城的皇家王家子孙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不行……他成了他们的笑料。
他痛苦,他绝望……
他好想宰了那个害他就此不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