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怎么信你?”黎成说:“壶里的水没毒,但我却喝了水中了毒。那杯水,是你亲手倒出来,亲手交到我手上的。难不成我自己会给我自己下毒?”
许言书简直愣在当场,他的眼神迷茫而痛苦,却不再流眼泪。
王竹在一旁欲言又止,陆小凤却没有顾忌,他一把拉过许言书,把人扯到黎成身前,“黎成,你莫不是瞎了眼?许言书怎么会害你?他是许才的儿子!”
黎成冷笑一声:“他为什么不会害我?就凭他是许才的儿子?你又凭什么这么笃定他不会害我?我方才中了毒,我自己清清楚楚。”
许言书的脸色又苍白一分,他有些湿润的黑亮眼珠盯着黎成,“我真的没有下毒。”许言书的声音显得很无力,“我怎么会害你?”
黎成根本不看他,他正看着陆小凤,“一路来,我被莫名其妙的害了多少次?被追杀了多少次?李荣英为什么要杀我?你知道吗?”他没等陆小凤回话,就继续说:“你不知道,然后呢?我中毒了,如果没有花满楼的解药,你是不是要看着我死?这里有谁想要害我?”他伸手一一指过去,“叶孤城?王竹?王修远?花满楼?西门吹雪?难道还能是萧众?”
陆小凤眉头紧锁,“此事万不能妄下定论,我信许言书。”
黎成嘴角勾出一个让许言书看得真真切切的、冰冷的弧度,“你信他?”他一字一句的说:“我不信。”
陆小凤看着黎成,“你今日——”
他的话刚起了个头,就被一个人打断,“黎兄,言书说不得只是一时糊涂,受了那歹人蒙骗,你勿要——”
“修远!”王竹语气微怒,他也打断了王修远的话,“你浑说些什么!”
黎成似笑非笑地看着王修远,“或许修远说得对,许言书被歹人蒙骗,一时糊涂。可他一时糊涂,想要的是我的命。”
王竹忙说:“黎兄你莫要听修远胡说八道,言书一向和你感情甚好,怎会下毒害你性命。”
王修远有些不满王竹强行打断了他的话,低声道:“若不是心中藏事,又如何会匆匆忙忙给黎兄倒茶,脚下虚浮,还差点摔了——”
“修远!闭嘴!”王竹看着黎成的脸色,怒喝道。
王修远似乎没想到王竹会发这么大的火,被吓了一跳。
而许言书此时的脸上已毫无血色,他有心想看一看黎成,但之前黎成的冷笑又让他心惊胆战,他不敢再去看黎成究竟会再露出什么样让他寒心的神色,只低着头不说话。
果然,黎成说:“修远说的挺好的,逸信你不要插话。”
王竹说:“黎兄,言书性子内向,不知该如何自辩,可你难道不知他的心性?”
萧众站在王竹的身后,他直到现在才刚刚从黎成中毒的突发事件里回过神来,他走到黎成身边,颤声问:“哥,你没事吧?”
上次黎成中毒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不仅黎成自己有心理阴影,萧众的心里也一直很害怕。
黎成的脸色柔和了一些,他伸手摸了摸萧众的脑袋,“除了内力还没恢复,已经没事了。”
萧众攥着黎成的胳膊,还有点没缓过劲,可他也回头看了一眼许言书,刚想说话,黎成先他一步开了口,他淡淡的说:“你也想替许言书说情?你也觉得我今天是在无故找事?萧众,你是这样想的吗?”
萧众还没开口,黎成又看向了陆小凤,“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不想再待在这儿。我没有那么大的胆量,和一个试图毒杀我的人住在一起。”他说完抬脚要走。
陆小凤脸上怒意也有些明显,“黎成,你如何会顽固至此!”
黎成顿了顿,他转脸看着陆小凤,轻笑了一声,“陆小凤,你为了许言书,这是要跟我翻脸?”
陆小凤一滞。
“好,你们既然都觉得许言书是好人,那我怎么说都是在污蔑他了。”他一连笑了好几声:“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没必要留在这了。”黎成用了个巧劲,把萧众的手甩开,他几步走到屋外,飞身不知道去了哪。
陆小凤张了张嘴,人却已经不在了。
樾鳎他说:“陆大侠,你去把黎成追回来。白云城外危机四伏,黎成这样闯出去,定要吃亏。”
陆小凤看了一眼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对他点了点头,陆小凤这才也追着之前黎成的走向去了。
其实黎成并没有走远,他只是坐在一家酒楼的二楼靠窗位置,点了一壶清酒,要了几盘热菜。然后就坐在桌边等着陆小凤直接从楼下飞上来。
“黎成,你今日究竟怎么回事?”
黎成笑了笑,“你看不出来?那我就放心了。”他拎着桌上的茶壶给两人倒了一杯茶。
陆小凤一阵火起,“你究竟在做什么?”
黎成说:“我今天被人下毒了。”
陆小凤皱起眉头,“我不能就这样认定是许言书下的手。”
黎成又笑了笑,他喝了口水,“其实我知道不是许言书下的手。”黎成抬手虚按了一下,“你先别发火,先听我说完。”
陆小凤挑眉看他,“你说。”
黎成说:“你觉得那个屋子里,最有可能对我下手的是谁?”陆小凤还没开口,他就又说:“是王修远。”
陆小凤沉吟半晌,黎成也不急,直到他听到陆小凤说:“王修远,确实有些不对。”
黎成用空了的杯子磕了磕桌面,“你也发现了?我怀疑现在这个王修远,不是王修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