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才带着黎成和陆小凤拐过一个又一个楼梯,黎成不断惊叹着这个地下城堡的恢宏,在系统刷新的平面地图上完全看不出这样的场面。
这座地下城堡里并不是空无一人,每走过一个低矮的储藏室,就能看到一个或几个人在举着油灯整理着什么。
“我们身在外围,这些资料不值一提。”许才发现黎成打量着储藏室,不由出声解释道。
“外围?”
许才这回没有点头,他看了看身前的两扇木门,然后选择了右边的一间,他说:“外围的资料只是乞儿们从各个地方听来的琐碎消息,通过地面记录,从而进入地宫,普通的消息和需要注意的消息并不放在一起。”他用手掂了掂木门上的锁,又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
他从钥匙里选出其中一把开了锁,接着又放回了怀里。
这几个动作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黎成的目光从那串钥匙上一扫而过。
大约六七把钥匙串在上面,黎成不熟悉这种钥匙,看不出什么不同。
许才已经推开了门。
门里依然是通向四面八方的楼梯,不过储藏室要比之前大很多。几盏油灯悬挂在角落,很多人匆匆地走来走去,手里拿着的和怀里抱着的都是写满了字的纸张。
黎成问:“这里是内围?”
许才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他点点头,又摇摇头,“这里只算内围的外围。”
黎成一边跟着他往前走一边打量着四周。
这些人对突然进来的三人没有任何反应,他们偶有交流,是在低声讨论着什么,但更多的是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做着自己手里的事。
陆小凤也东张西望的看着,他似乎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你要带我们去哪里?”黎成说。
许才下了一层楼梯,“内围的内围。”
黎成有点不明就里,“你带我们去内围?你不怕我们泄露你的秘密?”
“陆小凤我不怕,”许才说:“陆小凤的朋友我也不怕。”
陆小凤哈哈笑了两声。
许才又说:“就算泄露又如何?最内围的地方,除了我杆儿许,还没有人能进得去。”他顿了顿,“就算日后有人进得去,他也一样出不来。”
黎成第一次在这个老人身上看到这种自信掺着狂妄的姿态,但是说实话,许才有能耐狂妄。这座地下城堡,即使只走到这,如果没有地图,黎成也百分百进得去出不来。
三人从此一路无话。
不过黎成发现,越往里走,里面的气氛就更肃穆、更匆忙,越到内围,里面的人脸上就更苍白。
内围的资料需要保密,保管和整理资料的人不能太多,所以根本没有几个人可以换班。长期不见阳光,脸色苍白都是轻的。
黎成已经不知道自己深入地下多少米了,只是等他们到了内围的内围之后,许才掏出钥匙开了门,一股称得上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扇门里没有人,也没有楼梯。
门里是一个很大的储藏室,直达屋顶的书柜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纸和书。储藏室的正中,有一根齐腰高的柱子,柱子旁端坐着一把椅子。
这把椅子很大,椅子的四个腿下面是四个木制滑轮,每个滑轮旁装了一根木棍,木棍插在一个环里,透过这个环,木棍底端有一个铁爪,紧紧的抓在地面上——这大概是用来固定椅子的。
“进来。”
黎成最后一个跨进去,他忍着想要捂着口鼻的冲动,细细的看着这些每一张都能拿捏别人的纸。
许才走到正对着门的那个木柜前,他的手指滑过一份又一份档案,最终停在了中间偏左的位置,他手下用力抽出了一个信封。
信封上写着——李玉录
黎成和陆小凤对视一眼,走上前去。
许才主动解释说:“李玉录就是被满门抄斩时的李大人。”他一边从信封里抽出一张纸,一边说:“这封信是李玉录被突然抄家前写的一封信,还未完成。”
他把信递给了黎成。
黎成取过信一看,他喃喃念道:“文嘉兄,愚弟竟不听汝言,实乃愚钝至极,现今事已败露,愚弟碍于祖训不敢献之,那位本就喜爱奢华,有此机会定不会放过——”
这封信就在这里断了,一整张信纸并没有用多少,空白还有很多。
从信上看,写信人执笔时的担忧焦躁呼之欲出,字迹潦草没有章法;李玉录大概是在写信时被抓的,最后一个过字的走之一直滑到了纸外。
黎成还在看信,陆小凤已开口问道:“你早知李家是被诬陷?”
许才接过黎成递回的信,他仔细叠好放回信封,“可惜诬陷他的是这个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没有人能帮他。”
黎成问:“这信里的文嘉兄指的是谁?”
“因此事涉及庙堂,我不曾调查过。”
黎成看向陆小凤,“虽然这样,但我们也勉强算是有了一个线索,”他说:“这个文嘉兄,是又一个在二十年前就知道藏宝密图的人。”他转脸又问许才:“李玉录死时年过几许?”
“五十有二。”
黎成皱眉,“既然称作兄,那这人肯定比李玉录大,再加上你说事情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他的眉头皱得更紧,“这个文嘉兄岂不是七八十岁了?”
许才不置可否。
黎成想了想又问:“那你有没有查过其他的,比如李家还有什么人吗?”
许才转向木柜,他只扫了一眼,就从刚刚取信封的地方上数一层取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