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四,下了这里的第一场雪。
若庸按时起床,而蕙绵却有些懒懒的抱着被子。
外面那么冷,真不知道这个男人哪来的毅力,到点儿就起床?
有一次蕙绵想拉着他再躺会儿,权当给她当暖炉了。哪曾想他没老实的躺一会儿,就活力四射的非要再和她折腾一次。
他倒是舒服了,弄得她直到下午才从床上爬起来。夏香伺候她洗漱时,好几次拿着那种戏谑的目光看着她。
当时她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以往不论他在那方面有多赖皮,被下人窥见,她也从来不会在他们面前感到不好意思的。
那次以后,尽管天气越来越冷,她再也不拉着要他陪她赖床了。
若庸在小丫头的服侍下洗好了脸,突然恶作剧似的走到床边,伸出两根冰冰凉的手指,在她脸颊上弹了两下,笑着对她道:“快起来,咱们一起吃饭。”
蕙绵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翻身面向床里,瓮声瓮气道:“我还要再睡会儿,你先吃。”
若庸见她这个样子,不禁笑出声来,站起身来展开双臂,便有小丫头上前给他整理腰带。
她又回过头来,正好看见他这大爷般理所当然的,有些不可侵犯的模样,非常不满意的哼了声。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他这样一种神情了。
“怎么了?”听到她不满意的哼声,男人挥了挥手,示意小丫头退下,才回头问道。
“没什么”,蕙绵觉得自己这样的不满意太过无理,便只轻轻回了声。
“等我从宫里回来,咱们去外面堆雪人怎么样?”
见她不说,若庸心中有些不舒服,不过仍是一副温和笑意的面容。
蕙绵点了点头,又说起来后要在门口用雪堆一只小狗。
若庸一个人用过了早饭,又嘱咐蕙绵早点起床,便带着思齐去了皇宫。
他走了没一会儿,蕙绵也就起了。饭菜也只是让下人把他没吃完的那些热了热,随便吃了些,她便想出门去。
后来想了想,决定等他回来了一起去。若自己先出去,他找不到她,又该发火了。
先前蕙绵只是觉得一个人待在这里也挺无聊的,便在他出发去宫里以后带着夏香出去外边逛了逛。
卓越卓凡要跟着,被她给留了下来。而那天她也确实逛的有些远了,直等到饥肠辘辘了才想起回去。
才一进门就听见了他气急败坏的怒吼,“留你们两个在这里,就是为了保护她,她去哪里,你们都得一步不差的跟着。”
蕙绵听着他的声音里,不仅有怒气,还有一丝恐惧。她只能猜想着,他肯定以为她是不告而别了。
蕙绵只好快步去了屋里,那时屋子里已经被他砸的没剩下多少完整的东西了。
若庸从宫里回来,不见了她,这些下人又是一问三不知。他着急忙慌地带着别院这几个下人就出门找了,却连她一丝一毫地痕迹都没有发现。
“你发的这是什么火,东西都砸了,你不过啦?”蕙绵一进门,就朝那个垂头坐在圆凳上的人说道。
“你去哪里了?”
听见她的声音,他的眼睛明显地一亮,她没走。不过由于着急,男人的声音还是充满了训斥的问道。
他说着,就把她拉到怀里,紧紧地抱住了。
蕙绵后来才知道,那天他之所以会那么害怕,是因为流风正是那日要去东蓟。他并不是主动请缨,而是受了皇命,有些被迁谪的意味。
皇上没给他一兵一骑,下了圣旨说是让他去东蓟带兵,保家卫国。
这后面,自然是若庸一次又一次的要求。皇上起先听了,当然笑着反驳了,可却耐不住若庸拿着一条又一条的原因去说服。
蕙绵是在流风走后好几天才知道的,想了想他走的日子,她突然间就明白了那日他找不到她,为什么会那么慌张。
他并不是怕她不告而别,只是怕她跟着另一个男人走了。
有了那前车之鉴,蕙绵便决定先在院子门口堆几个雪人,等他回来了,再让他带着她去看外面冰雪覆盖的田野。
正巧这日皇太后却感了风寒,若庸一上午都没回来,留在宫里侍奉汤药,陪着皇太后解闷儿了。
他派了思齐过来跟蕙绵传了话,说他恐怕到下午才能回,她若嫌一个人没意思,可以让卓越卓凡跟着,去附近逛逛。
若庸是知道的,就算他不让思齐这么说,她一直等不到他也还是会出去的。若是再像上次那样不带卓越卓凡就出门,遇到危险怎么好。
蕙绵听了他让思齐带过来的话,便很高兴地带着卓越、卓凡和夏香三人出去了。她也想去野地里体会一把,那种一眼望去雪满天地的感觉。
所以他们出去时也没有驾车,四个人一起走走停停。卓越卓凡跟在她的身后,夏香在旁边时不时的扶她一把。
他们住的这个地方本来就偏僻,又离着城郊很近,所以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行人。
漫天地的雪也被保存的很好,除了偶尔能在雪地上看见鸟雀们留下的足迹,那雪都是像沙一样厚厚地铺在地面上的。
他们几个人一踩过去,咯吱一声,然后就留下了一串脚印。散散的雪沙,立即就形成了一个脚印状的雪片。
雪盖在地面上,随着地形起伏而起伏,就像白色的丘陵一样。而那些枯树枝条,也都挂满了连接在一起的雪花。轻盈的银条偶尔随着一丝寒风飘动,那感觉,美极了。
蕙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