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拍拍脑门,说:“糟糕糟糕。”
手电筒一断电,周遭瞬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茫茫黑暗之中。眼睛还不能完全适应,打眼望去,只有两块硕大的明晃晃光斑糊在眼前。
刘会东的反应最强烈,他抢回手电筒,摆弄了一阵,真的是没电了。他急得直跺脚,“这怎么办?什么都看不见了,还找个屁出口啊?!”
“你别这么乱跺!我不是嘱咐过嘛,潭水里头的杀手鱼最可能对光和振动敏感,水都涨到跟前了,你就不怕把它们招来?!”陈伯半认真半恐吓的说。
“来呀来呀,反正也出不去,早死晚死还不都是一样。我就不……”
水面哗啦一声响。
刘会东立马闭嘴,使劲后退,像幅画似的粘在岩壁。
陈伯哼了一下,说:“这点本事就别说什么豪言壮语了。水是我拿脚拨的,吓坏了吧。”
不光刘会东,我都差点被吓掉了魂,一口气提在胸口,憋着不敢呼吸。好在仅仅是陈伯为了吓唬刘会东而偷偷溅起的水花,如果真的是杀手鱼游过来了,后果不是不堪设想,是连想的机会都没了。
考虑到杀手鱼,我扭过身,看着陈伯的方向。其实,这样黑漆漆的环境里,睁眼和闭眼的效果是一样的,我只能通过陈伯的说话声来辨别他所处的大体位置,可我调转方向面冲陈伯还有什么意义吗?
“陈伯,我有两个问题。”
“嗯,你说。”
陈伯好像在我正对面稍偏左一点,我也不管那么多,继续说:“我这个时候说这话,绝对不是消极应付,也不是打击你们,只是看出一点——”
“哎呀,有屁快讲,有话快放!”刘会东嘴里没好,动不动就不干不净的,真怀疑刚开始他假扮文化人设圈套坑害我的时候,是怎么装出来的。
“你看你——我、我不想说,是因为——嗯——说出来的话,我不确定究竟是——”
“滚滚滚滚滚。”刘会东估计是把刚才陈伯戏弄他的气也撒到我头上。
“你听他讲,别打岔。”
刘会东用指甲刮着手电筒的金属螺纹,咯吧咯吧的响。声音不大,大概也是害怕把杀手鱼招来,又不愿意在我们面前露怯。就装出一副掩盖“我凭什么听你们的啊”、“不能让他们发现我突然怕了”和“杀手鱼大人,您千万别来,吃饱了就到别处遛弯去”的内心挣扎的举动。天很黑,正好也藏得住他的囧态。
我撅起嘴巴,缓缓吐出一口气,顺便整理一下思路:“陈伯,你刚才用手电筒照岩石的时候,我沿着水纹线往咱们落下来的那个暗道出口看了看,两者差不多相差一米左右……”
“才一米?老子轻轻一跃就过去了。”
“哼哼。”陈伯冷笑两声,反问:“你有注意到咱们站的位置,离水涨到最高时候相差几米吗?”
“几米?”显然刘会东没仔细观察。
陈伯说:“最少两米半,知道意味着什么吗?你肯定不知道!”陈伯也不等刘会东的回答,为他解释,道:“也就是说,你想保存体力给你那水涨到最高时候的'轻轻一跃',就必须在这站着。两米半啊,到时候你咋呼吸?”
“我可以——”刘会东像个耍赖皮的孩子那样极力为自己狡辩。
陈伯的犟脾气也上来了,他丝毫不给刘会东面子,据理力争:“你可以在水里游,是吧?以为自己的技术高,就能漂在水上,是吧?啊?!我跟你说吧,咱们睡了这么久,水位也不过上涨了几十公分。等水漫到你鼻孔时,要是不想被呛死,你就得想办法漂起来吧?你能在水里头坚持三四个小时吗?”
听到这儿,想必刘会东如此聪明的人,肯定想得到,体力的流失,根本就不足以在水里坚持到*近通道出口的时候。
“你难道忘了杀手鱼会随时找上来吗?”
陈伯的这句话,让刘会东无言以对。是的,谁也不能准确预测到可怖的袭击会在什么时候降临。
“呃……”刘会东闭嘴,转而叹了一口气。声音里透着无奈与不知所措。
“你观察的没错,丁卯,你还发现了啥?”
“也算不上发现,另外一点,是比较好奇。你说这杀手鱼身上背负这么多锋利的刺刀,它们靠近得时候,会不会戳伤对方?”
陈伯一拍大腿,兴奋的险些叫出来,说:“你小子可以啊!这么长时间没见,有点长进。这也算是一个可以尝试的办法。”
“你们俩很早就认识?”刘会东好奇的问。他一听见有可以实施的办法,也跟着精神抖擞。
“嗨!三个月两个月的。不算太久。”
“咱都认识四五年了,也没见你说得这么夸过我。”
“多大的人了,还计较这些?!我那不是一激动,嘴说突噜了嘛。说起这个,你倒来了本事。”陈伯嗔怒道。
刘会东苦笑一声,说:“刚才丁卯说的,也不至于让你这么兴奋吧?那杀手鱼身上的刺是够锋利,可你自己不也说嘛,说它们穿着什么铠甲,根本就刺不穿嘛。”
“我说的,都是故事。它们虽然相像,但肯定不会像故事里那么厉害,我知道你说的是张冬蔡被撕裂的事,我宁愿相信这仅仅是一个巧合。到现在为止,潭水里并没有出现大批的杀手鱼,要么说明是有人企图模仿当年的金鳞战铠,而且我断定数量肯定不多,否则我们到现在也不会遇不到。”
话虽然这么说,可没见到真正的实情前,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