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宫代表天道存在,阻挡天玄宫行事即是违逆天道,违逆天道之人怎可算作无辜。”百里兴文月眸冷淡,眼神深幽,仿佛无穷无尽苍穹上独挂的一轮冷月。
阻挡天玄宫行事即是违逆天道?凤无棱角分明的薄唇勾起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
曾何时起,天道被天玄宫取代?
如果天玄宫就是天道,那么,他一直守护的天道又是什么?
被封了灵力的小银怒瞪百里兴文一眼:是圣道至尊代表天道,不是天玄宫代表天道,更不是你代表天道。
“九皇子,你先前所犯错误还在斟酌处理中,如果你再犯错,将导致你罪无可恕,凤岐皇脉也会跟着一起灭亡。还不快速速退下。”百里兴文走向凤无,伸手去抓小人儿。
小人儿紧紧抱着凤无的大腿瑟瑟发抖,即便百里兴文还没有对他们使出杀手,他们也被他心里的杀念压迫的喘不过气来。
仿佛兮,他们如两只陷入沼泽的小白兔,一点点下沉,一点点被黑暗吞噬。
看不见的空间,一隐一现两个小人儿体内各自的半颗金珠开始发出微微金芒,抵挡黑暗的窒息。
“这个孩子有何罪?”凤无伸手挡住百里兴文,心里却在做着两难抉择。
以他现在的能力,不管他出不出手保护身边的幼儿,百里兴文都会将他们带走。
但是,如果他不出手,
做为玄离,他没有尽到保护圣灵之子的天道使命。
做为凤无,他没有尽到保护弱小无辜的正义责任。
如果他出手,
做为玄离,他没有尽到诛杀逆天之子的玄族天命。
做为凤无,他没有尽到保护凤岐皇脉的皇子职责。
出不出手,他都是错!
他该如何选择?
百里兴文冷眼凤无阻挡他的手,“本宫不信你看不出他们是妖圣合体的逆天之子,你说,他们有何罪?”
“凤无,救我们。”小人儿紧紧抱着凤无的大腿哀求,一张精致如玉的小脸上,黑色眸和琥珀眸来回转换。不管是哪一种眸色的眸子,其中神采都在黯淡。
他们其中一人虽然可以隐在暗处免遭杀手,但他们身魂重叠,一死皆死。所以,他们选择轮流出现承受百里兴文的杀念,为他们延长生的希望。
凤无因着这声喊心里猛然一亮。
玄族已灭,他再不是玄离,他无需去做选择。
他,是凤无。
一个要保护弱小幼儿的正常人类,一个要保护皇族血脉不受牵连的犯错皇子。
想至此,手一翻,寒光四射的月牙刀托在手上。
银月清灵,刀身如镜,镜中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腾云驾雾直上九霄。
百里兴文收回要去抓小人儿的手,淡如月华的眸子浮出一丝嘲笑,静静站在原地等着凤无接下去的行动。
他在等凤无出手,他在等一个诛灭玄族的正大光明理由,因为他知道,凤无体内的玄灵并未真正消失,一旦被唤醒,玄族将会比以往更威武。
这世间只有天玄宫足够,玄族没有存在的必要。
凤无扬手,拇指大小的白玉瓷瓶飞上半空,爆裂间,九滴血珠妖娆跃出,如桃花朵朵飞落月牙刀身,一朵朵嵌入其中妖艳迷人。
凤无再次扬手,身上一尘不染的白衣脱落,露出精壮的胸膛。带着九朵桃花的银色月牙闪着冰冷的寒光刺入肩胛,深深地,狠狠地,毫不犹豫的向下移动。
就像他用天命斩诛杀云斑黒蟒一样狠绝。
就像他用天命杀诛杀逆天之子一样无情。
刀在移,血在流,剔骨割肉,脱离皇族。
只有先与凤岐皇族脱离关系,他才能以他个人的身份去救身边幼儿。
即便他救不了,他也无愧于心,无愧天地。
百里兴文微微蹙眉,嘲笑之中也有淡淡欣赏,只是这欣赏,让他更加认为凤无不可留。
小人儿抱着凤无的大腿仰头,一滴滴鲜血落在精致如玉的小脸上,染了眉,痛了心。
他们听到凤无的心声:再等一下,我就只是我。我阻住他,你们跑。
小银欲哭无泪几欲晕倒,脑残的玄离,你真是神经病啊。放着玄灵不用玩自残,玩完了自身不保你还救谁啊!
时间流淌,银月挥划,铮铮铁骨,热血如画。
时间静止,月牙刀妖娆似火重新托在惨白的掌心。
凤无淡若如风的仰头笑笑,此时此刻,他不是玄离,也不是凤无,他只是他。
“噌。”月牙刀出手,以他最后的力量化为一道银光飞向百里兴文。
天道不是天玄宫,天道就是天道,谁也代替不了。
百里兴文想妄代天道,就由他的月牙刀告诉百里兴文何为天道。
月牙刀出手的同时,只剩下半口气的他将小人儿推开,奋力喊道,“快跑。”
小人儿狂跑几步又停住脚,转眸看着白骨呲出,血肉翻转,比鬼还恐怖的男子摇摇晃晃的倒下。
这个人曾诛杀他们的爹爹,害的爹爹差点死去。
这个人曾诛杀刚刚出生的他们,让他们差一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如今,这个人剔骨割肉奄奄一息,只为了给他们一条生路。
他们跑了不欠他的情,可是,为什么他们还想再看他一眼。
百里兴文轻轻挥挥衣袖,金光如箭击飞月牙刀,银光飞射,正好将小人儿准备逃走的窗户撞闭,牢牢定死。
他心中嘲笑,玄族历来以铁面无私,不徇私情出名。千百年来从无放过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