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绿草葱葱,花香四溢,奇花怒放。
百花拱卫的金莲,在阳光下璀璨生辉,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这本是明媚的夏日,却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变得犹如寒冬腊月般,令人感到冰寒刺骨。
赵晟颢如魔神般站在高处,眸中的冷峭之色淡淡扫过众人,口中不容抗拒的缓缓道:“本王说了。本王只要她为妃,无论她是何人,有过什么过往。从现在开始,她只是本王的妻子,逍遥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轰——
在场众人,都因这霸道的宣言,而镇住。
什么时候,建宁第一恶的天下第一纨绔,逍遥王,能说出如此不容抗拒的话?而且,只是因为一个出身低贱的女子。
就是因为她的美貌么?
才情?
众人嗤鼻。
纨绔之极的逍遥王,哪里懂得什么才情,若是温润如玉的二皇子殿下还差不多。
思绪转折间,那些被赵晟颢镇住的贵女们,又将灼灼的目光投向了,赵晟颢身边的赵晟乾身上。
她们对于赵晟颢想要谁做王妃,除了好奇之外,只有幸灾乐祸。毕竟她们谁也不想去当一个纨绔王爷的妃子,令众人嗤笑,从此在权贵中抬不起头。
相反的,她们更在意赵晟乾的目光落在谁的身上,因为,那意味着此人有可能成为二殿下的妃子。
只是,当她们寻眸望去之时,却是一愣。二皇子那如清辉般的眸光,居然也落在了那庸俗不堪的商贾之女身上。
顿时,无数嫉妒羡慕恨的眼神如刀般落在楚清身上。
凭什么?她一个商贾之女,会得到两个皇天贵子的青睐?
凭什么,二皇子对她们这些名贵娇花视若无睹,却偏偏注视一朵路边的野花?
她不过是运气好了些,得到了朝廷的封赏而已,她如何能与她们这些贵女相比?
碍于两位公主的在场,贵女们就算心中愤恨,也不敢轻易造次。只能用讥讽、轻蔑、不屑的眸光去挖苦傲然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楚清。
此刻,变成焦点的她又在想些什么?
坐在楚清身边的桑悠倾最能感受到那些充满敌意的视线,可是,她却感受不到楚清的情绪起伏,仿佛这些视线都无法伤害她一般。
“楚小姐,你没事吧?”桑悠倾轻声关切的问道。
楚清轻摇头,嘴角淡然的笑容未变。那些充满敌意的眸光,她并非感受不到,只不过,那又如何?
她眼中闪过一丝桀骜,若是凭着视线中的敌意就能伤她,那她未免也太无用了些。
长公主皱了皱眉,看向赵晟颢。如此坚持和冷然的赵晟颢,是她所陌生的:“颢儿,你乃皇室子弟,怎可娶一位品德有亏的女子为正妃?”
楚清遭过退婚,无论对错,妇德终归受损。
赵晟颢讥笑,隐隐勾勒的弧里满是嘲讽:“姑姑何不问问她,到底是因为何事被退婚?说不定,不是她的错呢?”
这……
赵晟颢的反应,出乎了长公主三人的意料。
长公主眉头紧皱,状若思考。大公主赵雅媃也是若有所思的看向他,不时又看向远处的楚清,充满了疑惑。
倒是赵晟乾表现得更加镇定一些,在看了赵晟颢两眼之后,便垂下眸光,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
许久……
“楚小姐,不知你可否说说当初退婚之事?”终于,迫于赵晟颢的压力,长公主还是开了口。
其实,她心中也有疑惑,如此人间绝色,又有如此才情,还被朝廷封赏的女子,怎会有人将她休弃。
而一个惨被夫家休弃的女子,不入庙中常伴佛前,居然还在人前游走,这又需要多大的勇气?亦或是……她本就是一个水性杨花之人?
这般一想,长公主对楚清的印象急转直下。
那些揶揄的眼神,随着长公主的提问,不断的飘向楚清。而此刻,她却在众人关注之中,翩然起身。
身上的广袖流仙裙,无风自动,将她衬托得犹如九天玄女一般,她站在那处,似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乘风而去。
这一幕,惊艳了园中众人,换来赵晟颢毫不遮掩的痴恋眸光。
募然,她微微一笑,那笑容让百花都开始微微凋谢。她的声音如黄莺出谷,犹如空谷幽兰,带着静谧,仿佛陈述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楚清出身商贾,不敢影响那婚约之人仕途,一纸休书,却也了却了凡尘俗世,省去了许多烦恼。”
言语中,没有半点委屈、埋怨。对那休弃之人,也没有流露出半点怨恨,却让人心生怜惜,同情她的遭遇。
她并无错,只是因为无法选择的出生,便遭受了抛弃。说到底,还不是世人眼光,还不是那无情的休弃之人,贪慕虚荣?
长公主眼中原本冷漠厌恶的神色被这句平静之极的话冲淡不少,大公主也露出歉疚的神色,埋怨自己不该众目睽睽之下就说出这件事。
赵晟乾眸光闪烁中,掩不住对楚清的欣赏,还有些许同情。
“真相竟是如此?孩子,委屈你了。”长公主叹息的道。
手上,突然多出一些热度,楚清垂眸望去,却见身边的桑悠倾不知何时站起,伸手轻覆在她的手上。那眼神中,满是安慰之色。
楚清挑眉,心道:这个女子的气量,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她明明‘横刀夺爱’,可是桑悠倾却表现出来如此的豁达。突然间,楚清心中怀疑,到底桑悠倾对赵晟颢的感情是否是所谓的爱?